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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娅笑了一下,这样的描述似乎和她展现出来的样子相当一致。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西格丽德曾经扮演这样的角色了。某种意义上,这和旧贵族对女性的要求是一样的——甚至比旧贵族时代给女性的自由大一点。
他们很快找到了施季里茨和卡纳里斯,他们似乎已经结束了正式事务的讨论,在闲聊卡纳里斯居住的劳恩施泰因城堡的风光。
注意到舒伦堡的到来,卡纳里斯向他微微地弯了弯腰:“舒伦堡阁下。”
舒伦堡的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情,但很快被他自己掩饰了过去——卡纳里斯的军衔比他高,不应该首先对他行礼。他笑了笑:“海军上将先生(卡纳里斯),请原谅我的打扰。但我是不得不来的,我带这位美丽的女士来找她的男伴。”
施季里茨笑了笑,他握住希尔维娅的手,准备向卡纳里斯介绍她。但他随后注意到,卡纳里斯的目光在希尔维娅身上停留了很久:“上将先生,这是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公主。”
卡纳里斯反应了过来,他的注意力和行动力不像一个超级间谍,更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抱歉。。。。。我很久没有在柏林见过这样美丽典雅的女士了。恭喜您,施季里茨,恭喜。您刚刚怎么没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呢?”
舒伦堡笑着抢过了话头:“海军上将先生,您看上去很疲倦,要出去走走吗?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就像之前我们两家住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卡纳里斯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了过来,舒伦堡是想就刚刚的问题和他聊一聊:“好的,舒伦堡。我们走吧。”
舒伦堡谦虚地向后退了一步,请卡纳里斯走在他的前面,他扶着这位老者,向宫殿外的喷水池走去。
希尔维娅和施季里茨目送他们走出宴会,和掌管着整个党卫队情报部门,年轻且野心勃勃的舒伦堡相比,失去权力的卡纳里斯像是风烛残年,仅靠不知道什么东西茍活,他的脚步迟缓,神情犹疑,开口就是:“或许是命运的安排。”
“海军上将先生老了。。。。。”希尔维娅目送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语气中是连她自己都很难察觉到的失望——她曾经想要这位曾经精明强干的间谍头子执掌整个反希特勒组织,可看起来,这样做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人的衰老和成长一样,都是在一瞬间。”施季里茨轻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希尔维娅好奇地看着他。
施季里茨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在感慨,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在军事情报局解散之前,我们和他们开过几次会,那时候海军上将还是一个精力旺盛的超级间谍。”
“海军上将先生的衰老,应该就在失去权力的那一瞬间。”希尔维娅轻声道。
“说得很对,希娅。”施季里茨看向她,双眸中有笑意,“你看上去很疲惫,见的人太多了?”
“是的。”希尔维娅没有和他解释太多,“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我们回去吧。”施季里茨挽住她的手,向宴会外走去,天上还残留着几颗闪烁的星星,天边是暗沉沉的黑色,夜色已经深了,但第二天还会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西方人把“罗马”作为帝国的正统,每个帝国都喜欢说自己“像罗马”,第三帝国也不例外。
希姆莱的理想女性是根据《日耳曼尼亚》书中的描述来的,他甚至想开一个“女性智慧与文化学院”,专门培养这种“高贵女性”。
第80章
◎“我现在已经适应了,刚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在接受帝国守护的审讯。”◎
在柏林-波茨坦的社交界,冯德克森夫人的沙龙永远是高朋满座,沙龙前停的汽车从马路的一头排到了另外一头,似乎第三帝国压根没有什么汽油紧缺、大部分私家车不得上路之类的命令。
施季里茨亲自开车去这次意义重大的沙龙,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这些车子:“看来今天有人给我们的‘爱情故事’作证了。”
在路上他们俩又把那个编造出来的爱情故事对了对:“宴会的相遇”、“法兰克福国际象棋俱乐部的再次相遇”、“耶拿之旅回来后的告白”。。。。。一切情节都是真实的,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比起谎言,部分的真相更有用。
施季里茨穿着一套非常考究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口袋巾是水色的绸缎,伸手可以露出精致的宝石袖扣。比起他,希尔维娅打扮得就简洁多了,她只穿了一条水波一样的水色长裙,一直垂到脚边,披肩是深灰色的,有网纱帽子则是更近于白色的浅灰色,上面别着用丝绸和珠宝做成的莲花。
他们挽着手向沙龙中走去,在进门之前,施季里茨看了她一眼:“你在紧张吗?”
希尔维娅笑了一下:“我感觉我在音乐会的后台。一边踌躇满志地等上台,一边在脑子里疯狂地过谱子,我怕我上了台就什么都忘了。”
施季里茨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担心,这一次你不是一个人演奏了。”
实际上,那几乎算不上希尔维娅的表演。比起常来常往的希尔维娅,贵妇人们显然对她“神秘的男友”更感兴趣。她们围着施季里茨,像是党卫队审讯犯人一样地询问他。
不,即使是党卫队,也不会有这些贵妇人问得那么仔细了。
她们从祖父和祖父的家人问起,中间还夹杂着不停的询问:“您能再说一遍哪个名字吗?啊,您知道,这样算的话,我是您的姑母辈了,我丈夫的家族和您的家族有姻亲。”于是施季里茨不得不再次打断自己的思路向那位发话的夫人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