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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会不会太打扰您了。”希尔维娅低垂下眼眸,“那一天是我兄长的生日,他已经牺牲了。。。。。他是帝国的夜战飞行员。”
“那么我们会努力把这场弥撒办好的,公主殿下。”院长拍了拍她的肩,“您怎么已经紧张得语无伦次起来了,这不是很正当的要求吗?”
希尔维娅没有答话,她看到风从没有关好的窗户里吹进来,满桌的文稿被吹得到处乱飞,一张纸飞到了她的眼前,上面是她不知什么时候写下的拉丁文字句:
“对于生活这出戏剧来说,我是个好演员吗?如果是的话,请在我下台时予以我掌声。”
希尔维娅默念了一遍这句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摘要的这句话是罗马第一位皇帝,也就是奥古斯都——屋大维的临终遗言。
英国的广播在当时一直在渲染紧张的气氛,把一些不参加720的反纳粹人士也牵扯进来,在德军和纳粹党之间制造摩攃。苏联赞助的“自由德国委员会”第一时间出来宣布了支持,并邀请德国民众加入反纳粹行列。
不过德国民众的反应一直非常冷淡(。并认为希特勒死里逃生说明他就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
卡纳里斯理论上是7月23号被捕的。这里为了剧情延后了。
第92章
◎“您知道我不能。。。。。您也知道,只有我的家人才叫我希娅。”◎
事情正如希尔维娅所料想的那样缓缓地向前发展着,那个晚上,她为论文包上黄色的羊皮纸,用拉丁文在上面写了一连串古奥的句子,而后把它和几本珍贵的手抄本一起放在了修道院图书馆里。
圣希尔德加德教堂的本堂神父姓希拉克,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很难猜得出他和院长之间谁的年纪比较大一些。他热情、开朗,非常健谈。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希尔维娅就知道他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天主教知识分子家庭,家中的三位兄弟都进入了神学院,长子是神学院教授,另外两位全是神父——他在这里,他的弟弟在柏林。最小的妹妹,嫁给了一位医生,可惜的是,那位医生已经死在轰炸里了。
“我和我的弟弟都有自己接近上帝的方式。”神父笑道,“神学院毕业之后,他去了梵蒂冈,我去了印度——看,我脸上还有那里的阳光留下的棕色痕迹。”
希尔维娅一向善于倾听,于是希拉克神父越聊越激动,最后还是院长打断了他,代希尔维娅提起弥撒的事情。希拉克神父一口答应下来,没有询问希尔维娅的要求,也没有问她准备出多少钱——他转而和希尔维娅提起教堂外的花园:“出去看看吧,殿下,我和您打赌,您在德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比那里更美丽的花园了。”
院长笑了一下:“请您原谅,殿下,希拉克神父总要给每个人看看他的花园,池塘里有他从印度带回来的三种睡莲。”
希拉克神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本来准备给您一个惊喜的,殿下,我的睡莲们都开了。”
希尔维娅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她起身走出教堂,明亮的月亮照耀着这座安静的小城,从楼宇的窗户里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与霜雪一般的月色交相辉映。
希拉克神父的睡莲都开了,在微风下露出娇美的面容,希尔维娅的目光停在其中淡蓝色的几朵上,月色投在淡蓝色的花瓣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她盯着美丽的莲花,脑中响起了《乘着歌声的翅膀》的旋律。
自从她的兄长海因里希牺牲之后,她第一次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不觉得难过,反而感到无比的宁静和释然,因为面前已经没有未知的旅途了。
“殿下。”有人打破了她的沉思。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希尔维娅转过身去,看到了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施门金中尉那张俊朗的面容。
她下意识地皱了眉:“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作为总参谋部的密谋分子,他现在应该在巴黎、在瑞士。。。。在一切能避开盖世太保追捕的地方。
“我能吻您的手吗?”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施门金向她欠身,“如果您不答应的话,我就认为您还在生我的气。”
希尔维娅向他递出手,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我们犯了很多很愚蠢的错误。”他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您真的在柏林的话。。。。。。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可惜,即使是他,也不能完全地指挥所有人,尤其是将军们——他们认为他只是一个年轻的上校。”
施陶芬贝格伯爵的名字在德国已经成为了禁忌,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施门金提到“他”的时候也语焉不详。但希尔维娅还是很惊讶,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这种“坐镇柏林”的疯狂想法只在施陶芬贝格伯爵和她之间被提起过一次:“等一下,所以,是您,冯·克莱斯特中尉让他来找我的?”
她顿了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您开车来的?”
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施门金笑了笑:“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还谈论起您的建议,如果我们听取哪怕一条就好了。。。。。。”他悲伤地低下头,“直到现在我们才意识到您的□□,但一切已经过去了。”
希尔维娅意识到他处在一个悲伤的恍惚状态里:“我们谈一谈现在的事情吧,您现在打算怎么做?这里离法国边境已经不太远了。您开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那里。在巴黎您是能找得到庇护您的人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