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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党卫队全国领袖。”施季里茨向他行礼,退出了房间。
舒伦堡对希姆莱说:“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和他说几句话。”得到希姆莱的肯定后,他追了出去:“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施季里茨?”
“前线指挥部。”施季里茨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这问句是什么意思。
舒伦堡又思索了一下,他正在权衡验证这个消息的时间和在这段时间里,施季里茨察觉到他心爱的未婚妻也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后他还是决定不冒险:“我本来想劝你住一晚再走,现在看来,党卫队全国领袖恐怕不希望你出现在他面前。你还是回前线吧,不过不要走得太快了,可以找个附近的军营过一晚,我害怕晚上会有敌机的轰炸。”
“谢谢您,旅队长。”施季里茨对他一笑,就离开了这座庄园。
第二天的十点半,希姆莱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副官勃朗德照例带着一大堆文件和报章到他的房间来,向他汇报今天的重要新闻。这种汇报是庄严地进行的,不带任何勃朗德个人的感情。但这一次,出现了个例外:“请,请您原谅,我的长官。”
希姆莱停下了他刮胡子的手,这是个惯例,每当勃朗德读到一条糟糕的新闻时,就会喊一声:“请您原谅,我的元首。”他不满地瞥向勃朗德:“什么情况让你这样惊讶?”
“近百万俄国军队对我们发动了进攻。”
“在哪里?!”希姆莱有点着急了。
“从波罗的海到波兰中部。”勃朗德合上了简报,“这是一次大规模进攻,我的长官。”
希姆莱深深地叹息一声,让他自己都惊讶的是,现在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唯一想法是,现在去把施季里茨追回来,还来不来得及:“俄国人。。。。。俄国人。。。。。。”
等舒伦堡来见党卫队全国领袖的时候,希姆莱已经用完了早饭,他坐在沙发上,显得比之前更为颓唐:“党卫队全国领袖?”
“我们去找缪塞先生。”希姆莱站了起来,“谈判必须进行下去。。。。。在元首找我们去柏林开会之前。。。。。。”后半句话近乎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舒伦堡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缪塞先生惊讶地发现谈判进展飞快,希姆莱对他的一切条件都做出了让步。当他试探性地提出希尔维娅的建议时,他惊讶地发现,纳粹的党卫队头子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感激神色:“。。。。。。如果能这样做,就再好不过了。我永远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
希尔维娅在一边的打字机上替他们打出草案——虽然她不是女秘书,但她乐意在这种时候代劳,好让她暂时逃脱一下绅士们手中的香烟雾气。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很乐意她能这么做,被牵扯进来的人越多,秘密就越难被保守:
“第一,每隔十四天便有一班头等列车把一千二百名犹太人带往瑞士;⊿
第二,和瑞士红十字会有联系的犹太组织,在按照希姆莱的建议解决犹太人的问题上将予以积极的支持,同时,世界范围内的反德宣传将会有一种基本的改变;
第三,相关酬劳不直接交给国际红十字会,而交给受托人缪塞先生。”
“没什么问题了。”舒伦堡笑道,他从希尔维娅手上接过那份草稿,一式两份地递给缪塞先生和希姆莱。希尔维娅则低下头,好让自己忍住笑意——她看得出来,舒伦堡的脸上哪里是欣喜,而是如释重负和更大的压力。这次谈判只是第一步,距离他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待到他们确认无误,希尔维娅又用正式的文件格式打了一份出来,舒伦堡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打字:“您对公文格式很熟悉啊,殿下。”
“谢谢您的夸奖,舒伦堡先生。”希尔维娅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因为她在“七月密谋集团”内部替他们做过一段时间的女秘书。那段经历让她把大部分的公文格式都搞得很清楚。
舒伦堡点了点头,脸上若有所思。但希尔维娅没有时间思考他的问题,她把文件摆在桌上,看着希姆莱和缪塞先生签字,印上火漆绶带,接下来是她和舒伦堡的名字。。。。等到这套复杂的手续结束,送走党卫队全国领袖之后,舒伦堡对客人们提议:“你们不妨在这里多逗留几天,我在附近为你们安排了温泉之旅。”
缪塞先生挥了挥手,摆出了拒绝的态度,但他的咳嗽声没有如他所愿,他的感冒似乎没有变好:“我。。。。。。咳咳。。。。。”
“您说呢?殿下?”舒伦堡把目光投向希尔维娅。
希尔维娅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力,她只得点了点头:“我们留下来一两天吧,缪塞先生,我担心您的身体。”
“是的。这样,我去看看克斯滕博士走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请他陪同您一起去温泉那里。他是一个非常擅长推拿的医生,您的病症得到他的帮助,一定会事半功倍。”舒伦堡道,他向希尔维娅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希尔维娅扶起缪塞先生:“缪塞先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希尔维娅。”缪塞先生点了点头,“我当然能理解你,亲爱的,你担心我的身体会撑不过这个寒冷的初春季节。但你有一件事不知道。”
“什么?”
“瑞典方面。”缪塞先生简直是压着声音在耳语了,“瑞典方面正在和德国进行秘密交涉,贝纳多特伯爵在考虑访问德国的行程。。。。。有这种情况,我们是不能拖延的。”
希尔维娅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意识到接下来的好几个月,甚至一直到战争结束之前,她都得在这样的奔波中度过:“对不起,缪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