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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被撞到施季里茨怀里的时候,施季里茨干脆地揽住了她的腰:“好了,吾爱。”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笑意“轰炸后的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现在知道了吧?”
希尔维娅一下子笑了出来,她笑得那么灿烂,以至于身边的人纷纷侧目,大概他们都觉得她疯了。施季里茨无奈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希尔维娅道,她好容易才收住自己的情绪,“我以为我会觉得这么多人很挤,但也没有。。。。。。在过去,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有觉得拥挤的人潮有意思的一天。”
施季里茨沉默了一会儿,在希尔维娅觉得他几乎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低头,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我也没有想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护士终于喊了他们的名字。他们坐到医生面前,施季里茨脱了衬衣,露出精壮的腰身。医生拿着纱布擦了擦,发现他的肩头有一道开得颇大的口子,大概是被瓦砾或是吊灯的枝杈划了一道:
“没什么。”医生说,“我简单地缝合一下,你们在这儿待一会儿,不感染,就不会有事。”他这些日子看了太多轰炸的伤口,这大概是最轻的那一类。他也全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做了消毒,就要缝合。
“有麻醉剂吗?”希尔维娅在一边发问,她记得自己在医学院受过这样的训练。
医生向她投来一个奇怪的目光:“前线的麻醉剂都不够用,我上哪儿给您找麻醉剂去。”
希尔维娅只得赔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请您原谅。”她顿了顿,把自己想要转院到柏林去的想法咽了下去。在那里,红十字会特派专员或是党卫队旗队长当然能得到最好的救治。但这未免违逆了她不想惹人注意的愿望。
“我要开始缝合了。”医生轻声和施季里茨打了个招呼。施季里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别的问题。倒是希尔维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盯着医生手上的动作,好像那针戳在她自己身上。
“好了。”医生很快就结束了战斗,他匆匆收了尾,处理完剩下的事情,就把他们赶出了就诊室,一刻也不愿意他们多留。等希尔维娅走出去,门还没有完全合上的时候,她听到医生在轻声和护士抱怨:
“只是个小伤口,搞得和什么似的——”
施季里茨显然也听到了,他笑了一声,揉了揉希尔维娅的头发:“我们走吧?嗯?”
希尔维娅一时语塞,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等他们重新开往巴贝尔斯贝格时,天色已经呈现出淡淡的青蓝色,在安静的车上,希尔维娅低声道:“下次我一定把你带到柏林的医院去。”
她语气恨恨,但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有点公主脾气,才压低了声音。施季里茨觉得她这样很是可爱。毕竟,希尔维娅也不是那种随意使小性子的人,就望了她一眼,玩笑道:“我倒是希望,没有下次。”
希尔维娅这才笑起来:“我也希望如此。”
2月13日,也就是第二天,施季里茨奉命参加在总理府地堡召开的参谋会议。他到总理府的时间很早,秘书们把他安排在一处靠近花园的会客厅中休息。他隔着窗户看到花园里弹坑遍地,树木倾倒,原本整洁干净的小路被碎石和垃圾掩埋,而元首的官邸则遭到重创,东边的建筑只剩下一点断壁残垣。
显然,虽然东线糟糕的战况以及其对德国的影响被宣传机器隐瞒了,但德国的所有人,包括希特勒,都在空战的第一线。
等到古德里安走进元首在总理府的办公室时,以及是将近正午时分。会议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施季里茨坐在党卫队官员里——也就是希姆莱身后的椅子上,安静地听着大人物们指点江山。
除却无意义的寒暄,古德里安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来的,他告诉希姆莱,应该在两天之后发动反攻。
希姆莱眨了眨眼睛,辩解称他还没有把军火和燃料全部发放到前线的部队。
这似乎立刻点燃了古德里安的怒火,他喊道:“我们不能等到等到最后一罐汽油和最后一发炮弹都发放完!到那时,俄国人就挡不住了!”
希特勒被这怒火给激怒了:“不许指责我耽搁时间。”│
他们在那儿扯了一会儿这个话题,突然古德里安开口:“我希望由温克担任维斯瓦河集团军群的参谋长,否则,就无法保证进攻的成功。”他瞥了一眼希姆莱,“这个人当不了指挥官。他怎么可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受了伤也依旧要去开会【嗨呀】
第181章
◎“伤痛随着德国的存在而永远存在,哦,如果那个时候还有‘德国’的话。”◎
对话的气氛越来越火爆,希姆莱已经在这种气氛里完全隐身了。只剩下希特勒和古德里安大声地争辩着。与会者们一个接一个地从房间里溜走,只剩下希姆莱和几位面无表情的参谋们——其中就有施季里茨。
希特勒转身大步走向壁炉,那里挂着一幅俾斯麦的肖像。房间的另外一头,是兴登堡的半身铜像。
施季里茨注意到,古德里安的目光不是落在希特勒身上,而是落在这两位过去的伟人身上。大概从这两个人身上,他能获得一点力量。
施季里茨同时也注意到,随着争辩越来越激烈,希姆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希特勒叹了一口气,同意了古德里安的请求。他让温克将军在今晚接替维斯瓦河集团军群参谋长的职务,以便在2月15日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