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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近了,车灯突然亮起,被车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庞,现在完全暴露在靠近的但拓枪口下。沈月的心放下一半,不是昂吞。
这人见但拓拿着车钥匙,本打算放弃逃跑,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在沈月耳边炸起,沈月一个激灵去捂身上的手机。逃跑的人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冲向路边草丛,沈月被他拉扯一个踉跄,正要挣脱,却又听一声枪响,眼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被射穿了头颅,眼神迅速失去生机,拽着自己衣领的手颓然松开,倒了下去。
死亡一次比一次近。
手机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但拓走来沈月身边,捡起电话看了看,递过去:“不接吗?是觉辛吞。”
沈月接过来,按了两下才按到接听,电话那头的觉辛吞阿叔告诉沈月,舅舅有消息了。
“我说过让你在车上呆着。”但拓有些生气,却对溅了一脸血的自己的狼狈视而不见。
沈月没有为自己的任性解释,只是一步步走到但拓身前,贴得很近,更近一点,但拓动了动身型,却没有闪避。沈月伸出手,将脸凑上但拓敞着襟的衬衣,把脸上黏稠的,令人作呕的腥味狠狠擦去。
她狠狠地擦着,像是要把脸皮给擦掉了。但拓没有动,任由沈月放肆地蹂躏着自己的衣服,并不言语。
这飞溅自己一身的陌生凶徒的血,沈月越想越恶心,胃里涌上一阵酸楚,伸手一把推开但拓,俯身干呕起来。但拓踉跄半步,叹了口气,凑上来拍着沈月的后背,最后还是半扶半抱地,把她扛回了车上。
沈月又裹上了细狗家姐留下的那条披风,同样的位置,曾经洇上的血迹没有被完全洗去,好在这次自己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不会再让披风雪上加霜。沈月抱歉地偷偷看了看细狗,细狗撇撇嘴,转过身去看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的猜叔,和跪坐在地的但拓。
“昂吞被你杀了?”猜叔问,并不回头。
“昂吞杀了貌巴,我当然要杀了昂吞,一枪就把他解决了。”但拓面无悔色,“有个人跑出来,要抓沈月,我只好把他也崩了,沈月没有受伤,她是吓的。”
猜叔转头看了看沈月,突然若有所思地慢慢踱过来,沈月站起身,迎着猜叔的目光。
猜叔看着沈月,突然用蹩脚但认真的普通话一字一句慢慢说着:“沈小姐,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小看你了。我手下的昂吞做酒的生意,你害怕他,担心他威胁你的安全。现在他死了,你却刚好为我搭起来一条来自中国的烈酒供应链。”
沈月平静地回复猜叔:“相信一切都是在猜叔的掌握之中,不然您也不会派但拓送我去镇上。”
但拓抬头看着沈月,面露不解。猜叔仍是盯着沈月,笑了笑,并不转头,扬声却是对着但拓喊话:“但拓,你应当向沈月学习,少冲动,多用脑。”
“我已打听到你舅父消息。”猜叔语气缓了下来,看着沈月说。
沈月心中苦笑,只是说:“觉辛吞警官也打听到了,我舅舅在封锁区。”
猜叔点点头:“那么我知嘅,比觉辛吞要多稍稍。”
“听日貌巴丧礼,你应当一起去。”猜叔声音更缓,略显疲惫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