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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的手盖在沈玥的手上,他们都能感觉到那本厚厚的心经的存在。
沈玥突然明白了,心沉下去,理智上却忍不住对猜叔和吴海山的计策赞赏起来,合理。她看着但拓似笑非笑的表情,轻笑了一下:“不会忘的。”
车到关口前,就在密林中抛了锚,没油了。
但拓神情肃杀,交代沈玥和两个高戏师傅呆在车上,自己去前面买油。
但拓熄了火,刚要拔钥匙,被沈玥反按住手。沈玥给了他一个眼神,轻轻摇摇头。但拓迟疑了几秒,转身离开。
沈玥跳下车,这是她又一次任性。比起但拓,此刻的她更相信直觉。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真正的鸽血红并没有装订在书中,而是被重新包装成了车钥匙的挂件,正悬挂在方向盘下摇晃。
是真是假,赌一把。
沈玥刚刚奔上身边的山坡,身后就响起一阵凌乱的喊叫,她不敢回头,绕向车来时的山路飞奔。身后追击的声音近了,沈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背包里的物品散落出来,那本厚厚的心经极为扎眼。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雇佣军走近,手里拿着大刀骂骂咧咧,突然又向后退了一步,收起刀,向沈玥身后合十行礼。
沈玥转头,是那两位路过的比丘。
远处,另一个红头巾压着但拓走来。但拓的头上鲜血淋漓,双手被绑着,被红头巾一推,扑倒在地上。
两位比丘没有继续行路,雇佣兵不敢造次,指指地上的书,向沈玥说着什么。
沈玥突然跪下身拼了命似的把那本心经紧抱在怀里,冲着雇佣兵摇头。
但拓跪坐起身,抬眼看沈玥,沈玥不看他。
红头巾又向前一步,像是要上手抢夺了。沈玥向后退,直退到那两位比丘身侧,又眼含着泪指了指但拓。
红头巾哈哈笑了一声,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沈玥毫不犹豫,猛地伸手把那本书往一旁的山崖扔去。她顾不得两个哇哇大叫的雇佣兵飞身去爬下山坡,更顾不得那两个神兵天降一般的比丘,只冲到但拓身边去拉他:“走啊!快走!”
汽车在夜幕中飞驰,寂静的山路衬着沉默的两个人,一个手握方向盘精神高度紧张,一个捂着头上还未擦干的血,却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路面。
“你没有说过,你会开车。”但拓终于第一个打破沉默。
“你也没有问。”沈玥说。她的猜测是对的,没有人告诉她真相,于是她下定决心不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把石头包在车钥匙里是猜叔的意思,不过是临走前一天才想到的,因为吴老板说,你一眼就看出了书有问题,担心你太紧张会露馅。”
回到达班,见了猜叔,他的说法和但拓一模一样。只是额外地,猜叔向沈玥道歉:“沈玥,是我不对,没有把所有事情讲俾你。今次你勇敢救下但拓,又把鸽血红带出来,你是我的福将。”
沈玥低垂着眼帘,问猜叔:“现在吴老板可以为我们打听封锁区的事情了吗?”
猜叔柔声说:“可以。”
“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沈玥站起身。
“等一下。”猜叔叫住沈玥,示意但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