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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槟讲,你对三边坡都有好多问题。”猜叔看着阿玥说。他的眼神温柔又坚定,带着期待和问询,仿佛在等阿玥亲口说出自己的疑惑,他才好为她找到答案。
阿玥愣了一下:“我没有问题呀!”
猜叔不说话,仍然定定地盯着她。
阿玥也不知猜叔没头没脑的话是从何而来,拉着他的手往浴室走去:“猜叔,你又是让细狗开了好久的车吗?你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正好也要接着睡觉,明天我们一起醒来呀!”
生变
女主阿玥
男主猜叔
【你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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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阴雨下了一夜,即使晚上没怎么睡好,阿玥还是早早醒来。今天是加入出海会后第一次以大区负责人之一的身份开会,并且要见海会主席,阿玥毕竟还是有些紧张。心里装着事,睡不安稳,再加上断断续续被猜叔打扰一夜,阿玥稍稍有些埋怨他。
可也是破天荒的,猜叔没有如往常那样“老人家睡眠少”地等着她醒来了。阿玥要起身的功夫,猜叔只是闭眼搂着她的腰不肯松开,被阿玥好言相劝了好几次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收拾停当,临出门时,阿玥来到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猜叔。窗帘未被拉开,早晨的光线由于阴雨而后劲不足,半梦半醒地透进来,猜叔任性地伸手拉着她。
“今天见完主席,我会争取尽早回来的呀!”阿玥笑着说。
“不过如果又交给我很多工作呢,说不准我就不能那么快回达班,那猜叔你和细狗先回去也行。”阿玥俯身贴上猜叔的胸膛。
猜叔的心跳平稳苍劲,并不说话,只是抬手默默地抚弄着阿玥的头发。
“反正你已经看到我啦!我都挺好的,对你也一如既往挺满意的。”阿玥笑意加深了补充,又把头抬起,把下巴架在猜叔的胸膛看他。
“你满意?”猜叔终于开口问,神色难辨。
猜叔胸腔的共振突然让阿玥觉得发颤,她坐好认真看着猜叔:“对呀!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的生活不可能更完美了!”
猜叔笑了一下,又握了握阿玥的手说:“去吧。”
阿玥惦记着不能迟到,潇洒地飘然起身,临出门时回头喊了一句:“猜叔,我会想你的!”
街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接近市中心,阿玥和州槟都注意到远处的路口有几辆军车驶过。
“是要阅兵吗?”阿玥问。
州槟看了看后视镜:“打仗的时候才会阅兵。磨德勒是磨邦的首都,不会打仗的,阿玥你放心。”
阿玥没有继续和州槟解释,在自己的祖国,阅兵是庆典,是和平年代一项让人自豪的仪式。
州槟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恰恰通过的路口一路绿灯,他没有停下来,只是交代着:“阿玥,我会给坤猜打电话。我会在附近等着你。你不要自己出门。”
阿玥起身透过窗口看了看楼下和远处的街道,心情复杂。她开始觉得,也说不上自己的命算好还是算坏,在三边坡混了一年多,真是什么都被自己碰上了。
五个小时前,她见到了海会主席,那个不茍言笑,一身官员做派的业内大佬。她曾在电视上,商业杂志上很多次读过他的事迹,她恭敬地和其他七个三边坡大区的部门负责人,连同刘秘书,和主席坐在一起开会。主席让大家一一自我介绍,轮到阿玥时,主席露出笑容,称赞她“年轻有为”。
三个小时前,远处响起几声枪响,主席像是出门接了个电话,把刘秘书叫出去了一会儿。阿玥心中不安,拿出手机,却没有任何信号。窗外有异样动静,阿玥走到窗前,却见楼下停了几辆军车,下来几个扛枪的军人。
主席和刘秘书返回到会议室,刘秘书脸色苍白向大家宣布:“磨邦政变了。”
算上阿玥,整个屋子女人只有两个,另一个是比阿玥要年轻许多的主席的贴身秘书。在会议室的众人顿时慌乱起来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年轻女孩跑到阿玥身旁,瑟瑟发抖。
“没事的,别怕。”阿玥看着她年轻又惊恐的脸,只得抓了抓她的手安慰道。
接下来,就是一队军人进入会议室,把主席带走,用蹩脚的中文和英语要剩下的人呆在会议室不准擅自离开,还要把每个人的手机收走。
“本来就没有信号呀!收手机干什么!”问出这句话的人被枪托毫不客气地打了满脸血,于是大家再无异议,默默服从。
街道上的雨从中午开始就绵绵不绝下个不停,没有电闪雷鸣,没有瓢泼无序,就像这场政变一样,来得紧凑又不知不觉。大家渐渐从刘秘书那里搞清了状况,都是中国人,他们不会要中国人的性命,但显然主席和政府有剪不断的关系,他们这次来是冲着主席。
阿玥站在窗边,瑟瑟发抖的主席秘书要亦步亦趋地跟着阿玥。阿玥一边时不时拍拍她,好言相慰,一边担心着。猜叔怎么样了?磨邦的政变涉及范围有多大?会牵涉到勃邦吗?猜叔如果得不到自己的消息,会担心吗?
“刘秘书,我们出海会只是一个和本地政府合作的外国商会,我们又没有做违法的事,为什么要来抓人呢?”有人持续抱怨着。
刘秘书抱着腿坐在墙边,神情凝重不说话,仿佛没有听到。
“刘秘书,按理说军政府,你方唱罢我登场,很正常,换下一个总统,我们再接着和新总统谈条件就是了,为什么会抓了主席呢?是不是主席参与勃磨的政治了。”有人终于问出这个灵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