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玥不再觉得等待是幸运的了。
几个人的脚步声终于来到这间屋子的门前,小雅握紧了阿玥的手,门被打开了,阿玥期待的那张脸出现在门前。
不过才刚刚八个小时不见。
阿玥想象中故事的走向本应是:清晨她去上班,向赖在床上的他亲吻道别,完成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后,黄昏的时候见到他来接自己下班一起回家。外面下着雨,她可以任性地要求打着伞,去尝一尝难得一见的磨邦小吃,夜晚就着床头的灯一起聊聊天,像任何一对正常又普通的情侣那样。
她签下贸易出海会这份新的劳务合同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份钱有这么难挣。
“猜叔!”阿玥让自己尽量平静又体面地喊道。她觉得再多说一个字都要哭了。
猜叔向她走来,表情温柔又释然。
阿玥的身体快过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向猜叔走过去,却一个踉跄,被小雅生生扯回来。
“姐!”
“小雅,这是猜叔。达班的坤猜。”
猜叔终于走到了面前,可是阿玥却无法拥抱他。
猜叔向站在阿玥身后,忘了放开阿玥胳膊和手的小雅微微点头致意,才又打量了一下阿玥,像是在确定她一切都好。
“回家吗?”他看着阿玥,柔声用普通话问。
阿玥开心地点头。
“坤猜,姐夫。”小雅从阿玥的背后挪出来,向猜叔打招呼说。
刚才的军官凑上来,和猜叔说话。阿玥完全听不懂,只见他让人把大家的手机都拿了过来返还,还要把猜叔送到门外。
路过隔壁的会议室,阿玥看了一眼,刘秘书和躺在地上的主席都不见了。小雅犹豫着,阿玥看了看猜叔。
猜叔见小雅的模样,对阿玥说:“你的朋友,你决定。”
“小雅,我们先离开这里。”阿玥握紧小雅的手说。
走出大楼,外面的雨反而显得柔和而绵长了些。猜叔说:“素蓬上台了,几个小时前刚刚宣誓就职总统,通讯很快会恢复,电台也会报道,给全世界知道。”
“我想回国。”小雅看着面前的雨,脸色迷茫。
猜叔看了看她,接着说:“道路还在戒严,机场没有飞机。”
小雅的泪流下来:“他死了,我总要和他的老婆孩子有交代。”
阿玥看了小雅一眼,心里有了数。又看了看猜叔,对小雅道:“不如你跟着我们先去勃邦,去达班吧!那里接壤中国,你可以从达班走陆路口岸回去。”
州槟开着送阿玥来的车,孤零零一个司机,没有乘客,跟在猜叔的车后面。
阿玥为了陪着小雅,只得让猜叔委屈一下坐在副驾驶,细狗却显得异常兴奋,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打量后排,挑起一个又一个话题。
“阿玥,一天不见,你都瘦了哦!”细狗笑着说。
“是吗?”阿玥问。
“是哦,瘦了,跟你的朋友一样漂亮了。”细狗喜上眉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