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静静听着,猜叔见她没有提出问题,只好自己接着说:“銮巴颂想要见我,让我同素蓬总统讲他好话,不要突然派兵把他消灭掉。”
阿玥停下手中动作问:“你现在在政府担任职务了吗?”
猜叔见她终于问了问题,笑着答:“冇啦!我只算做素蓬总统嘅‘勃邦顾问’。”
阿玥想了一下又问:“那边水怎么说?还会继续跑吗?”
猜叔看着她,耐心解释道:“边水在三边坡,从来都唔算犯法嘅,只是因要同毒贩打交道,都係危险嘅营生,都有咁多边水帮开始运毒。我哋达班,从来不碰毒,不过依家要稳住銮巴颂,我都还会继续送边水。”
阿玥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一时没有想明白。
猜叔继续和她解释:“一年以内,素蓬总统一定会动到銮巴颂的。銮巴颂也一定是提前感觉到危险,想要为自己买命。但是他的命呢,在素蓬总统手里,他一定会拿銮巴颂立威的。这件事与我们无关的,我现在不要做什么动作给他疑心,不然我们白白遭殃。”
猜叔说完,温柔地向阿玥扬了下眉毛,点了下头,好像在说:“这下你明白了?”
阿玥恍然大悟:“哦,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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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故乡,此时应该已经是秋天了。
细狗陪阿玥去华人市场买月饼,阿玥看上去闷闷不乐,只买了五粒回来。细狗又陪着阿玥去到佛堂,把几粒月饼供奉在案桌上。
细狗很想问阿玥,月饼不是给人吃的吗?为什么要供奉在佛堂里,还插上香?
阿玥拉着细狗在佛堂陪着她打坐,她定定地盯着堂前的佛像,终于还是忍不住跟细狗说:“细狗,我好闷啊。”
细狗拍了一下大腿,恨铁不成钢地对阿玥说:“阿玥!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噻!你是咋个了嘛!从磨德勒把猜叔接回来以后,就再听不到你吵吵闹闹,连猜叔都问我,你有没有跟我说过啥。我哪能承认咱俩老是背着他,说他坏话了你说是不?我就说没有。不过你也真的是没有跟我说猜叔的坏话了呀!”
阿玥一脸苦恼,看着细狗:“细狗,我好闷啊!我被大禅师骂,说我口业太重,我现在都不敢说话了。”
细狗开始可怜起阿玥来:“阿玥,在我们三边坡,不论哪个去见大禅师,就算是个小偷,大禅师都是慈悲的噻。我就没有听说大禅师骂过谁噻。你也是真厉害,都把大禅师气成那样了,把你骂哭了,大禅师说你口业重,我信。”
阿玥哭丧着脸说:“细狗,在金顶庙的时候,你说的对,我应该从一开始就相信猜叔的,我要是一开始就信他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搞定,根本不需要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飞来撞去,我就不会被大禅师骂,也不会现在要憋成这样。可是我不说话,我很难过啊细狗。”
细狗坐过来安慰阿玥,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案桌说:“阿玥,你想说啥话?是不是想骂猜叔?你就对着我阿姐说吧,不管说啥,咋说,都不会有报应的。我从小就是这样的,想骂猜叔的时候,就在我阿姐面前骂。”
阿玥顺着细狗的指头往上指:“可你阿姐后头,还有佛祖呢!”
细狗啪的一下把阿玥的手打开:“这是咱们自己家的佛,你怕啥?又不是大禅师!”
阿玥揉揉快要流下泪的眼说:“我倒也不是想骂猜叔,我就是憋得慌。我欢天喜地去买月饼,可是达班这里只有五仁馅的,那个人说,我就算跑到磨德勒,都只有五仁馅的,全三边坡,都只卖五仁馅的,谁要吃五仁馅的月饼?可是我不能骂,我骂了月饼,大禅师知道了就会骂我,我只能把月饼都供给佛祖,让佛祖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