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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苍带他出来只为公务?是在培养锻炼他?看起来好似如此,连其他人都恭维岑苍这是在培养接班人,可阳云林心中隐隐透着不安。
他现在唯一能联系的就是同事,旁敲侧击问他们业务怎么样?公司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组里的同事给他的回答都是一切正常,让他不要担心。
越是这样,阳云林才越是担心。
现在晶华内部是什么个草木皆兵的状态他很清楚,下边这些人不抱怨客户难搞,也不抱怨公司给的业务压力大,反而告诉他一切正常,这实在是不正常。
参加完酒宴,回酒店的路上,岑苍看一路盯着窗外的阳云林,叫了他两声:“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阳云林顺势靠在岑苍肩头,依偎着他,“喝多了,有些头晕。”
岑苍摸了摸他的额头,亲昵地将人拉进怀里:“我见你也没喝几杯,你的酒量不止这点吧。”
“不知道,可能水土不服,酒量下降了。”阳云林抬起眼皮,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晶华现在状况不好,还得你回去坐镇,别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吧。”
“放心,我心里有数。”
“可是……”
岑苍搂住阳云林的肩膀:“有些事该和朱家这帮人做个了断了,要不然一直找麻烦也挺耽误事。你多陪我几天,有什么不好?”
“……没有。”
阳云林心里却跟着沉了沉,要跟朱家做个了断,还要应诉,恐怕耽搁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一时半会的回不去了。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中耀公司。未免引起怀疑,平时他也不怎么过问那边。夏宇也是个无孔不入的人精,加上程池的帮忙,这期间他该做的事都会做。
阳云林担心的是岑苍是不是察觉什么了?他平日里行事也足够小心,没漏什么马脚,该不至于这时候被察觉。况且岑苍对他的态度无异,并不像是对他有什么不信任。
可岑苍毕竟是岑苍,内心多疑敏感的老狐貍,面对他时,千万不能大意,都要做二手准备。
阳云林想,若是这时候他真被抓出来了,该怎么办?
不知道岑苍盛怒之下会把他怎么样,送进局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管怎么样,之前所作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他是度日如年,这边的进展却比他想得快很多。
先是调查清楚了工厂排水完全符合标准,并没有污水一说。厂里和村里谈了几次无果后,市委里的人亲自出面和村支部书记开了个会,很快将事情说清,村里只好撤诉。
只是这样,远没有达到震慑朱家亲戚的目的。岑苍拿出朱语海给他的材料,也到相关部门一连举报了好几项他们违规非法的操作,朱家人光是应付有关部门的检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光是这样还不算完,这边公司直接起诉朱家公司的产品侵犯了他们专利权。至于官司能否打赢并不重要,要的是朱家人应诉,这么个一打好几年的官司,必定耗心耗力,少说也脱几层皮。反正岑苍有一整个律师团队,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和对方耗。
这几套组合拳打下来,直把朱家人打得无力招架,只能认输。
上门求和的人是朱力勇,朱力学的弟弟,朱语海的二伯。
因为关系亲近,岑苍对于朱家的家事知道得也很清楚。朱力学当初让亲戚们入股的那家企业,在他去世后,就已经全部被以朱力勇为代表的朱家人霸占了,将朱语海彻底赶了出去。如果不是岑苍用这一招,为朱语海保住了现在这家公司,恐怕朱老呕心沥血想要给女儿留下的东西,也落不到她手上。
照朱语海的说法,因为朱力勇家两儿子,而且老大比她年长,她二伯是自打小就看不起她。
没有亲身经历,岑苍不理解这种看不起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不管是朱语海,还是他,朱家人都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打压他们。
踢到铁板才服软求和,已经晚了。
朱力勇在会客室等了一个下午,期间好几次岑苍会见其他人从他面前经过,都没有搭理他。老头子厚着脸皮追上去,岑苍也冷言和他没什么好谈的,直接法庭上见。
朱力勇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被岑苍如此冷遇,一张老脸难看得快要拧出水。他撂下狠话,别以为这地儿也是他晶华的地盘,让岑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岑苍这些年也不止得罪过一两个人,并不把他这点威胁放在眼里。剩下扫尾的工作他交给了这边的高管和法务,和阳云林确定了返程日期。
常鑫也来消息,她那边已经查完了。并没有从阳云林公司电脑和家里使用的电脑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吴管家在别墅客房的柜壁里发现一部手机。
目前查问下来,没有人认领这部手机。手机有电,看起来是使用状态,并且上了锁。技术给的回复是,如果强行刷机解锁,会让里面的信息全部丢失,她猜测这可能是阳云林的备用机。岑苍说等他先回来再处理手机。
另外,常鑫听岑苍的提议后,叫技术人员尝试恢复行车记录仪的数据,果然有被删除的迹象。恢复的几条数据,都是一些犄角旮旯的咖啡店或茶室。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和人会面,如果是跟客户肯定不会选这种藏在角落难找的地方。但阳云林具体见了什么人,她还没打听出来。
最后她问岑苍,是不是应该报警。岑苍却让她先不急,一切都等他回去再说。
去机场的高速路上,车里只有岑苍和阳云林两人。他想在回去之前再和阳云林好好聊聊,没让司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