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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他一直以为那些事都是误会。直到岑苍离开晶华的董事会,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阳云林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这些年无论是先生还是他老吴,对阳云林都是仁至义尽。没想到最后他竟抢走岑苍呕心沥血创立的公司,把人也赶了出来。
虽然岑苍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遭到背叛的悲愤和伤心,吴管家依然认为阳云林不可原谅。而这不可原谅中间也有自己一份,当年两人在一起,多少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阳云林要是这么容易打发,他也不会一路找人找了好几个月。
“是他说的不想见我吗?我不记得他和我说过这话。”
吴管家对他的厚脸皮感到震惊:“你做出那种事,先生怎么可能还想见到你,赶紧走。”
“在没见到他之前,我不会走的。”阳云林也顶住门使劲往里推。
“你……”
吴管家毕竟年纪大了,顶得很有些费劲儿。
“老吴,让他进来。”岑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吴管家回头,尽管听到了老板的指示,手上的力气一时没松:“先生……”
“没事,我和他聊聊。”
大门“哗啦”一声拉开,时隔半年,阳云林再一次见到了岑苍。
他穿了一身轻薄的棉麻单衣,不再久坐办公室内,户外活动变多,皮肤也黑了一个色号。
不知道是不是阳云林的错觉,岑苍似乎更瘦了些。瘦也并不羸弱,烈日下他一双眼睛黑得晶亮。他站在那里,笔直干练,没有一丝败落的颓废之气,反像是像一柄打磨过后更显锐利的银枪。
阳云林跟在他身后,穿过屋子外侧长长的走廊。石砌的走廊有穿堂而来的凉风,扑在他脸上,很快吹干汗水。
岑苍带他去了后院。支出来的房檐下是木砌的平台,一张茶桌,两把凉椅。茶桌上还有未喝完的茶水、小吃和果篮。一本《中国近当代散文集》随意放在其中一张凉椅上。
这景象,和阳云林想象的大不一样。非但毫无失意,反倒惬意非常。
岑苍拉了一下墙上的拉索,房檐下的吊扇就吱吱呀呀转起来。他捡起自己的书,示意阳云林:“坐。”
阳云林坐下后,他又倒上一碗茶水:“天热,喝口凉茶吧。”
说罢他又靠回椅子,闲适安逸地,任凭吊扇吹的他领口的衣襟上下翻飞。
阳云林喝了一口茶,里边放了茅根、金银花和薄荷,有股凉丝丝的清甜。
这后院比前院更大,中间两方菜地,茄子、豆角、黄瓜……夏日时蔬,应有尽有,周围一圈的花圃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应季的月季开得繁烂,露出即将衰败的迹象。远处的知了叫个不停,近处还有传播花粉的蜜蜂蝴蝶乱飞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