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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星星冷了脸,嗤笑一声。
刚想说点什么,忽而掌心一轻。他抬眼,安达一边扛着吉他,一手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健步腾飞,只给他俩留了个背影。
“赶紧上山吧,小僧童还等着呢。”
安达抗吉他包的那侧肩膀垂着的手还拎着设备,山坡料峭他却走得飞快,鲍星星愣了一会,又快速追上。
俩人身高大差不差,离远看安达更要销瘦一些,背上大包小包。鲍星星有点那啥了,抢走那几个水瓶子:
“瘦鸡,小心折成两半。”
顺便把快拎断手腕子的电子录音设备也给夺走了。安达重装倏地变轻装,嘿嘿一笑。
本来想打断他俩硝烟暗涌,没想到还有点意外收获。
安达停下活动活动差点没僵硬成石像的筋骨,望着清澈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还有一股来自山间的石林清爽,安达整个人比上了天堂都舒服。
为什么这么说呢,当然是因为这个周末用不着桑卓继续给他补习顺便还能以还愿的名义躲开他的一整天……
骚扰。
嗯,对,是骚扰。
安达觉得没有再比这个形容词更贴合的了。
继上次在江苏卷面前被桑卓捅穿老底,安达就觉得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在那一刻真正的安达已经死了,现在留下来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于是我们的行尸走肉继上次马路牙破防嚎啕大哭后,第二次觉得没脸见人。
虽说捅老底的时候没跟他商量,但也谈不上多生气,单纯在丢脸和当面丢脸中选择上香罢了。
只要别见着桑卓,他愿意力能扛鼎,独自扛着东西上山。
安达:OuO
要说怕什么来什么算操蛋,那安达简直是基佬对冲,马上的事。
那座被拜过的佛像寺庙里有一颗活了几百年的白玉兰,被四方院围着,壮硕的根茎顶凸上头铺的青砖石瓦,枝繁叶茂几乎能覆盖整个寺院,除了顶上的稍微能碰到的地方垂得全是求愿得红布木牌。
安达找了个平整的地儿摆了张桌子,再把还愿用的贡品一一摆上去。
雪白灿烂的白玉兰地下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庄严宝相。
“安达同学居然能搬得动这么大一张桌子,好厉害啊~”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真诚熟悉的恶人的夸赞。
安达瞳孔放大,一个手抖,贡盘里的四个果子“啪嗒、嗒、嗒、嗒”摔地上,一路滚到一双浅色运动鞋边停下。
桑卓弯腰捡起来,左右看看,不假思索地扯着价值五六万的外套擦干净伸手送过去,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嘿嘿。”
?
嘿鸡毛。
于是安达也不假思索地一巴掌给他抽掉了,叉腰:“果子都脏了怎么敬神灵,我们怎么还愿啊?嘿!你小子,故意找茬是不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桑卓还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