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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动作微顿,不敢相信这小子鼻子的灵敏,反问道:“好闻?这皂子送你两块?”
楚九郎拒绝:“皇家特供,草民不敢僭越。”
平时也没见多注重礼节,一到拒绝的时候自己的时候就爱自称草民……
靖王碧色眼睛泛起暖融融的笑:“不算僭越。这是我自制的格桑花皂。”
于是这日晚间时分,楚九郎回房又见到了熟悉的那位亲兵,动作自然收下对方手中的匣子,简短道:“谢谢。”便又关上了门。
屋内整洁简单,却放了许多不属于他本人的东西。精致的巾帕、上好的笔墨纸砚、造型别致的灯盏、混合着小巧的石磨、药杵、滤网、各色瓷瓶,看起来并不协调。不过楚九郎好像没觉得,随手打开方才拿进来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两块皂子,突然发现这东西好像表面有点过于平滑,就像被削去了一层一样。
算了,靖王自己随手做的东西,粗糙些也正常。
他不知道的是,格桑花没有香味,一半是不用来做皂子的。
院外,靖王眼看亲兵走出来,听下属一板一眼回报方才的情形,忍不住嘴角绽开一抹促狭笑意。
也不知道有朝一日这小大夫发现这其实就是贡品会不会气的要拿刀砍他。
落雁城中,温以良独自一人来到熟悉的酒楼,见到了熟悉的小二。
那小二已知了他的身份,上完茶不等他问便头也不抬熟练道:“没商队入住,也没人往南去。有消息小的会通知大人的。”
温以良无奈一笑,坐下来道:“上次你说你婶婶近来睡得不好,我开的方子可用了?可有改善?”
小二这次抬头深目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有用。多谢大人。”
说完走出两步,又忍不住走回来,敲了下桌子嘀咕,“算了,真是欠你的。有消息我立马去找大人,行了吧?”
也不怪他态度不好,任谁被客人三天一次打听同一件事回复同样的结果都会不耐烦。况且他本就是其他人口中所说的‘杂种’,早习惯了异样的眼光根本不在乎,偶尔表面上职业微笑内心其实谁也懒得搭理。
反正酒楼老板是他亲叔叔,也不怕丢了饭碗。就算真丢了饭碗正好跑去关外流浪,省的天天遭人白眼。
温以良坐下来喝完一杯茶,桌上的小菜一口没动,听了一会儿八卦后就走了。
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知道孟哥儿收不到他的信会不会担心?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被人欺凌?有没有想他?
他心急如焚,却丝毫没有办法。相比起城中其他人,他可能是最希望战争赶紧结束的一个。
只要战争结束了,他立马动身归家。
蛮族的复仇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夜晚。那是二月第一天,城外狼烟忽起,战鼓乍鸣,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一声撕心裂肺的“敌袭——”冲破长空。
铜铃响起,军医们迅速收拾好东西,往伤兵营奔去。温以良单独带了两组人直奔刀兵交汇声最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