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衔动作迅速,把迟晚的手机装进自己的包里,然后背在胸前,接着套上雨衣,最后在背对着在迟晚面前蹲下来,伸手拍拍他的小腿:“那个包不要了,上来。”
迟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娄衔的意思,他这是要背自己下山,这个事实让迟晚脑袋宕机了一下。
“我……我自己可以……”
山路不好走,天黑打雷下雨,娄衔背着他,下山难度大大变高,迟晚并不想连累娄衔。
但娄衔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迟晚,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迟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娄衔,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可怕的气息,盛满了怒气。
迟晚没有再犹豫,爬上了娄衔的背,娄衔站起来,掂了一下迟晚调整位置,迟晚原本还跟娄衔的背保持着一点距离,现在彻底贴上了。
迟晚负责拿着灯照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上升,腰酸背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头也越来越晕,于是他使用了十成的注意力抓住手里的灯,生怕弄掉下去。
不记得走了多久,路过一段相对平缓的山路,迟晚记得经过这段路,就是靠近山脚了,他一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迟晚靠在娄衔的耳边,轻声说:“谢谢你,娄衔。”
你又一次救了我。
娄衔也不知听没听到,他没有回应,到了山脚下露营的地方,雨没有那么大了,与山上的天气相比,这里显得小打小闹。
几个人工作人员穿着工作服,打着手电筒,身上的雨衣湿漉漉的,显然是在雨里站了许久,还有两个人撑着伞站在帐篷外面,眼神焦急,迟晚注意到那是苏晓晓和柳心妍。
见他们两个走过来,所有人一窝蜂涌上来,因为脑袋昏沉,他们说了什么迟晚也没听清,只记得苏晓晓都急哭了。
娄衔讲话的时候,迟晚贴着他,感受到了因为他的声音而引起的身体微微颤动:“他发烧了,我要立刻带他回去。”
之后,迟晚记得自己坐上了一辆车,上了车,靠着暖暖的气息,他筋疲力尽,睡过去了。
迟晚是被舔醒的,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左脸正被一个滑腻腻的东西来回剐蹭,还有点痒,他睁开眼,歪头看见了正用前爪扒着床头舔他的边牧,是“球球”。
大概是察觉到他醒了,球球眼睛亮了亮,咧开嘴吐着舌头笑,立刻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迟晚就看见娄衔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迟晚隐隐约约听到娄衔低声说:“去玩……下楼……”之类的,应该是在跟球球说话。
一阵脚步声过后,迟晚见到了娄衔,他穿着家居服,神色严肃,皱着眉,垂眼看他,旁边的球球明显没有听他的话,静静蹲在他身边。
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像在发号施令:“许医生,给他看看。”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是许医生,他给迟晚测了体温,接着又给迟晚检查了其他地方,说:“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还有点低烧,最好再输液,对了……手不能碰水。”
迟晚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发现上面缠着纱布,估计是在山上捡东西的时候留下的伤被包扎好了。
许医生正在给他准备输液,微凉的棉签涂在他的手背上,不一会儿,针扎进来,有十分细微的麻感,之后他就听到了撕医用胶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