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两边有红了叶子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树高高耸立着,大小不一的乱石被埋藏在落叶之下,风吹拂落叶让石头露出凹凸不平的表面,那是风雨带走岁月时留下的痕迹,或许没有人的时候,它们就是这里唯一的客人,也是这里所有变化的唯一见证者。
树是撑在天空的伞,路是浓郁色调的油画里才会出现的路,而他们是走在画里的人,走错了一条路,却误入了一场梦。
这很像…他们的开始。
“桑淮,前面有个牌坊”池喻握住桑淮的手腕,带着他从木桥上跑下上了一条石路,“快去看看”
人物的跑动带起油画的鲜活,落叶在脚边扬起又落下,开在道旁的不知名的花也被带着摇摆身躯,他们不是梦境的编造者,但他们是这里的生命,是这里的主角。
“好,去看看”桑淮挣开池喻,反牵起他的手,不再是手心对手腕的牵,而是手指扣手背的牵,“男朋友,让拉手吗”
或许是因为穿林风打在脸上还带着初秋的凉意,池喻意外地没有发烧,他跟着桑淮边往前跑边冲着不知延伸向何处的甬道大声喊,“让!永远都让!”
他难得地肆意了一回,不顾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在园里嚣张地吼了一嗓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桑淮牵着跑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很久以来的闷气全都积压在胸口,他想把它们喊出来,一点不留地喊出来。
吼过一嗓子后,池喻真就觉得心里好受了不了,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感到畅快,他们也很快便在木牌坊下停了下来,四柱三楼灰筒瓦顶,池喻抬眼看着,上面写着“智光重明”四个金色的大字,
“看看我家男朋友这爆发力”桑淮笑着逗他,“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
“……”迟到的羞耻感让池喻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贝儿喝口水”桑淮把矿泉水盖子拧开递给他,“伤着嗓子没?”
“没有”池喻接过瓶子灌了口水后又递了回去,
“介意我和你和一瓶水吗?”桑淮问道,这次的他没有先斩后奏,而是等着池喻的回答,
“…不介意”池喻看了他一眼,在桑淮喝自己喝过的水的时候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等桑淮喝完水后,他们从那个牌坊下走过,上了一条两侧有古柏排列的坡道,
“要不我帮你背一会儿包吧”沿着石坡向上爬的时候,池喻开口提议道,
“不是宝贝儿”桑淮被他气乐了,“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你对象其实一点也不虚,反而体力还非常的好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池喻忙解释道,“你包里装着两个人要用的东西,所以应该由我们两个来背…”
“我就在这跟你说明白了”桑淮停下脚步,站在比池喻所处高度较低的一个位置,因为这是一个长坡所以他得微微仰着头,“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一天,这种事就轮不到你做”
“我也是男的,我不需要你这样”池喻还在挣扎,
“这和男不男女不女的没关系,而是因为你是池喻,我喜欢你,所以疼着你宠着你,不舍得让你干这干那的…”桑淮面不改色地解释,就好像说那些肉麻话的人不是他一样,“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种小事情你没必要干,我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