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暑假,林霁予果然又提起来她家里做饭这一茬。
季谒没让她接,自己转了两趟地铁后抵达了城市的东北角,发现就算坐公交车,能到达的最近站点离林霁予家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距离,他咬咬牙,决定直接打车过去。
偌大的别墅区,季谒问过保安地址,还是找了十几分钟才找到林霁予的家。
就是最符合人刻板印象的别墅,一共三层,楼前有一片小花园。季谒踩着精心铺就的石子路,从花园来到大门。林霁予老早就站在二楼落地窗旁前,看着季谒的身影在视野里由小变大,噔噔噔地跑下楼去。不等季谒按门铃,林霁予就开了门:“你来啦!”
暑假在家,林霁予扎着丸子头,只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两条吊带直接就是可爱的小飞边形状,抽绳收进,在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
季谒闪身进了门,在玄关处换好鞋,跟着林霁予参观她的家。客厅、餐厅,后门通向一个很大的院子,草坪和攀在围墙上的花枝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维护过的样子。
林霁予在一旁叽叽喳喳地介绍,季谒的目光从沙发滑向餐桌,从地板飘到天花板,就是不敢看她。
见林霁予靠过来挽他的手臂,季谒终于忍不住了:“你去换件衣服吧。”
林霁予疑惑:“我在自己家,不穿睡衣穿什么?”
季谒连脖子都涨红了,好半天才想出一句:“我……是个男的。”
林霁予这才反应过来,贱兮兮地靠过来,探头去看他的脸:“你在害羞吗?”
季谒不回答,侧过头去,林霁予又转到另一边:“说实话,你心里很喜欢吧?”
季谒跑去厨房:“我去做饭。”
林霁予喝着冰可乐,看着季谒在厨房忙活的背影。他穿着白T恤和没什么版型的牛仔裤,架不住天生肩宽腿长,不用打扮,光身形就能看出是个帅哥。
林霁予抿了抿嘴唇,向季谒走过去,路过岛台时,将手里的可乐轻轻放下。
她贴近季谒,两条手臂从背后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脊背上,声音快乐又轻盈:“好喜欢你呀。”
季谒挺直身体,一动不动,在全屋都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只觉浑身发烫。
林霁予不满地咬了他一口:“你这个时候应该转过身抱住我!”
季谒呼出一口气,在林霁予的怀里缓缓转过身,以比她更大的力气回抱住她。
季谒的父母很早就因意外去世,奶奶生着病,成为了一个病床上的意向、一个必须去拯救的目标。从最敏感的青春期开始,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领生活补助,他装作淡定,对任何人都友善却冷淡,并没有很多朋友。长久以来,他身边空无一人。
季谒的人生经不起盘点,有的东西屈指可数。
只有怀里的林霁予,真实,热烈,扑面而来。她被他这样抱着,也这样地抱着他。
季谒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静静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