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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么一打岔,董宗源也不好意思继续指责她骗钱骗感情,表情突然变得可怜又深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就不能跟我试试吗?”
霍斯琪模仿他的神态,也可怜又深情地说:“不行哦,咱俩真的不合适,就别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了。”
“唉。”董宗源叹口气,“行吧,我明白了。见到你伤心,见到那些人害怕,那我打算搬走了。”
霍斯琪也叹口气,不过是因为松了一口气:“那你记得提前跟予姐说一声,她得转租呢。”
“天天有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堵在家门口,谁敢租啊?”董宗源恢复了平常显得有些呆愣的表情,“对了,我搬走之后离力场就太远了,会员卡我自己出二手,剩下的健身课你问问你别的会员收不收,帮我转走吧。”
霍斯琪心中腹诽,果然两个人不合适,嘴上却在善后:“行,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你之后也记得保持健身习惯吧,对自己有好处的。”
为了躲开来找林霁予的那些人,董宗源连这个家也不怎么回了,再一次出现,就是彻底搬走。
这一次,没有了女朋友的因素,不必花这份钱,他还是决定搬回自己家。他到底没有和林霁予提前打招呼,还特意找了个林霁予和霍斯琪都不在的工作日白天,利落地叫了搬家公司上门。
等林霁予回家,发现董宗源的房间被搬空,她反应过来,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眼看要交下一季度的房租,他突然搬走,留下一地鸡毛,只能由林霁予这个二房东来收拾。
眼下林霁予无论是经济压力还是生活压力都很大,董宗源突然来这么一下,更是让她
董宗源理所当然道:“我不愿意住也是人之常情,正好要交下季度房租了,我既然决定不住肯定就卡着这个时间嘛。临时搬走也挺不好意思的,押金我就不要了。”
说罢,董宗源挂断电话。林霁予再打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不仅电话,同样被拉黑的还有微信。不仅林霁予,霍斯琪也是同样的待遇。
德总的四人小分队精简了人员,减少成了两人,在林霁予下班的时间点,他们上班,兢兢业业地守在林霁予家门口,甚至还自带了小马扎。
林霁予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霍斯琪适应能力也很强,很快习惯了这两尊立在寒门门口的人形石狮子,出入时对他们视若无睹。
但回了家,霍斯琪还是很焦虑,她拉着林霁予:“予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担心你。他们现在是没什么动静,但是保不齐后面要做什么,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好问题。林霁予没有想好。
她前后左右都是问题。
就年纪尚轻时第一次面临砸到头上的巨额债务时,可能是还有愣头青效应,竟然一鼓作气解决了。眼下的情况复杂程度比当时有过之无不及。工作需要做,门外有债主驻守,门内有一间空房待租,处处需要计算投入产出。甚至不像之前,还有家产可以变卖。她已经尽最大努力节流,却不知该从何处开源。
林霁予只能先在朋友圈里发布了招租信息,迟迟无人来问。就算有人问,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房子的内忧外患,更不知道来的人会不会门都没迈进就被吓走。
霍斯琪见她沉默,提议道:“不然……我先搬进大房间吧,把小房间空出来,这样你还能稍微回点血。”
林霁予摇头:“我不能把成本转移到你身上。先等等看吧,大不了我自己先付一阵子。跟我要还的钱相比,这点已经不算什么了。”
霍斯琪哭笑不得:“予姐,你心态真稳。”
林霁予也苦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两人还在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林霁予心中一惊,飞速转投朝向门口,警惕地问:“谁啊?”
比潜在房客先上门的,竟然是邻居们。
大城市是这样的,出来进去,哪怕是对门打了照面,也很少打招呼。但这里毕竟是朝阳区,群众出了名的有正义感。对邻居有看不过眼的事,无论是自己出警还是叫来真正的警察,都不罕见。
除了两尊门神以外,门外竟然站了六七个人。林霁予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住在同栋楼里的这么多人。
为首的是个看着就厉害的大妈,将一张纸啪地一声挥到林霁予的脸上。力道不重,但给林霁予吓了一跳,随后心中涌起一阵汹涌的羞耻感。
林霁予捡起那张纸,竟然是一张大字报式的传单。她定睛一看,顶头印着自己的家庭住址和名字,剩下密密麻麻,写得就是自己欠债的那些事。
林霁予现在能确定,德总他们确实是张志训的债主,看上去张志训已经完整交代过自己各条债务信的来龙去脉,从林得正怎么跑路,现在怎么成老赖,而林霁予又是怎么成小赖的,春秋笔法一加工,说得详细又夸大其词。字字句句读下来,林霁予已经是个欠债不还把人逼上绝路的蛇蝎女人了。
但朝阳群众并不全为民除害来了。谁家突然被塞进这么一叠传单,都会觉得格外瘆人,更何况,但凡在楼梯间里走动,都会觉得她家的情况很吊诡,几天下来都是这么个情况,更是让人深觉不安。
为首的大妈看着就很厉害,一张嘴就是地地道道的京腔:“不是说我,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两个这么大老爷们儿天天堵楼道里,看着贼眉鼠眼的,我们这么多邻居出来进去能安心吗?看着挺像样一小姑娘,怎么这么没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