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书慕清家里出来之后,将军去酒楼喝得酩酊大醉,接着又醉醺醺地去赌场,可惜手气坏透了,输得直到把自己也押上。最后在赌场老板鄙夷的眼光中,叶铿然付了一把金叶子,才将人赎回来。
于是,一天之内,他不得不铁青着脸地为两个男人赎身。
“说起来,书慕清真是可惜,太可惜了!”只见将军遗憾地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原以为我和他之间,是个‘唯有一死以明志’的忠义不能两全的狗血故事啊!”
那时,将军将手缓缓松开:“既然拿不走我的性命,就将你那把刀上的枷锁拿掉吧,让它自由地挥舞,像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的一样。”
书慕清沉默良久,直腰起身,他突然将刀刺向自己——腰间的刀鞘,稳稳将刀收妥:“好。”
这个书生挥刀的刹那仿佛挥出了自己全部的生命,收刀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书慕清收刀的时候,我就明白你为什么和他投缘了。”
“为什么?”
“是洒脱。”
“哦哈哈……说得好!”
“是没心没肺的坑爹的洒脱让你们相见恨晚。”
“……”
“荆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淅沥雨幕中,叶铿然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朦胧雨雾中看不清将军的神色,叶铿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问错了话。良久才只听对方说:“……你先回陇右军营去。”
空气突然有些沉默。将军受了伤走不快,而回军营的时日已经迫在眉睫,更何况还有沿路的追杀!
叶铿然冷冷斜睨将军一眼:“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身上似乎半个铜钱也没有?我先走,可以。但我不会留金叶子给你;你最好拖着这一身伤,不雇车马,独自步行,勤俭持家。”
叶校尉虽然一贯少有表情,但这次却是连眼底都带着真实的寒意。
“不不——”将军突然意识到不对,“你决不能与穷朋友同流合污!少年人,请务必保持你慷慨的本色!带着金叶子同行!”
“……”
将军见风使舵的表态终于让叶铿然的脸色稍微缓和。
一白一青两个身影往前走,脚下的路纵然不平整,却因为有兄弟的臂膀而变得精彩。
“如果沿路都有埋伏,你能确定自己的运气一直这么好?”叶铿然冷冷问。
“哈,”将军回过头来,雨水打湿了额发,却打不湿他眼底的晴空,“运气这东西,总不如自己的双脚来得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