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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一声门就开了,梁树大敞开门扯过浴巾往自己身上胡乱擦了两下,擦好了在腰间一裹。
要按平常,光看这么一眼,下一秒两人马上天雷勾地火。但两人现在显然都没有这个心思。
梁树往卧室里走。
贺山觉着这事应该有点了断,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问:“你妈妈那边应该怎么处理,我都配合。”
梁树听得烦躁,拿过毛巾往自己头上一搭,揉了两下:“不用管她。”
“真的么。”贺山愣了下。
“我又没错。又不是我不去陪她,是她不愿意见我。她要愿意自己为难自己,我也没办法。”
贺山皱了皱眉:“可她毕竟是你妈妈——”
“哦,然后呢,”梁树偏头有些好笑地看了贺山一眼,“十五岁后撒手不管的妈?”
梁树边说边在床角坐下,贺山跟着坐过去。
“我没有怨她的意思,我只是不愿意强迫自己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就算理解了又能怎样呢,痛苦会减少么。我也难受过了,有任何用么。”
“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贺山但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快去洗澡吧,要不然待会太晚了。记得带浴巾啊,有事洗完再说。”梁树两句话把人赶走。
贺山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梁树一脸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撇了撇嘴,钻进浴室里去了。
贺山觉着梁树这人有点,冷漠。
对,冷漠。这个词从他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贺山还有点不适应。
转念一想,丰淑绾第一次见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平静的冷漠的。从某种角度来看,梁树和丰淑绾是同一种人。
贺山知道自己没法去评价梁树和丰淑绾的关系。但至少,这种血脉亲情到最后不应该演变到梁树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贺山还想跟梁树谈谈,但洗完澡回来看见梁树已经盖好被子关了灯躺好了,就剩了一盏台灯开着。
梁树眼睛闭着,也不知道他睡没睡着。贺山凑过去看他的脸,梁树睫毛一颤。
呼吸之间,贺山认输,安安分分地躺在梁树身边,假装他是真睡着了。
貌似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梁树正在实验室里收了尾,准备换了衣服往外走,刚跨出门就接到了杨秀琴的电话,说丰淑绾想见他一面。
梁树颇为意外地听到这个消息,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
“把贺山也叫上一起吧,如果他有空的话,我也想看看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