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笔直坐着,如松如竹,满眼深情看着我。
谢景行今日一身玄衣,走过来的气势凛冽肃杀,仿佛手中已持一把嗜血之剑,分不清脸色更黑还是衣服更黑。
我头皮发麻。
在一道威胁和一道控诉的眼神下,语调放轻放缓,极尽温柔,“是为我自己所建,巷间流言误传了。
时屿自幼体弱,以往年少看书时曾遗憾未能看尽天下书,未能得见天下奇珍,故萌生一计,欲将天下瑰宝俱置于一屋中,足不出户亦可心窥天下盛景。
只是为圆儿时心愿,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何玉衡被我情真意切的演技感动,怀疑人生,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猜错了。
我内心小人捶墙大笑,面上忧郁脆弱,我见犹怜。
谢景行面上杀气怒气淡去,心疼我年少病弱极少出门,招手吩咐随行侍卫将他多年珍藏全部送往郡主府中,我委婉拒绝。
他顿了顿,垂眸盯着饭桌,看到我已准备用饭,拉开座椅坐在了我另一边。
我的良心有点痛,我扶额叹息,刚才太慌演过头了。
何玉衡又开始输出,“在下怎么不记得何时曾邀请谢相一同用膳?还是谢相一向如此…率性?”
谢景行拿出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何玉衡脸也黑了。沉默地看着小厮再添了一副碗筷。
我张了张嘴巴还未出声,接收到了何玉衡温和有礼的笑容和你帮他你死定了的眼神,我低头开始扒饭。
何玉衡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慢条斯理剔好刺放进我碗里。谢景行有样学样,夹了一个鸡腿放在我碗里。
我沉默吃掉了鱼肉,这个季节的鱼肉鲜美得很。
谢景行有些失魂落魄,但很快哄好自己也许我今天不想吃以往最喜欢的鸡腿,换了不同种类的菜放进我碗里。我假装没看到。
何玉衡露出胜利的得意笑容,继续夹继续夹。
我示意他适可而止,他偏不,他看着随着我每吃一口他夹的菜谢景行的神色就更低落一分。我仿佛幻视了现代时玩游戏打怪的场景,攻击一下血量-1,攻击一下血量-1,真幼稚!
强者就应该自己掌握主动权。我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青菜搁何玉衡碗里。
谢景行声音沙哑,“我的呢?”
何玉衡茶里茶气,“还请谢相见谅,屿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适合再与外男多加纠缠。”
谢景行手中的筷子一瞬间碎成齑粉。他仿佛受了重伤一样脸色惨白,用澄澈执拗的眼神直直看着我。
我垂眸表示默认。
他闭了闭眼,离开座位弓了弓腰神色痛苦,带动椅子划拉出一声泣血悠长的哀鸣。
我握紧左手拳头指甲在掌心抠出血痕,面上表情平静从容无动于衷。
他似是再也不堪忍受,致歉身体不适后飞步离席远去。
暗室
我真该死啊!竟然让谢景行为我如此伤心!回到府中,我去看了看金屋建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