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这是要去哪啊?这许久不见,怎么也不留下来与老夫叙叙旧?”浑厚的嗓音传来,安平侯骑着一匹枣红骏马出现在山头。
身后两名男子,铠甲凛凛,正是林舒堂和宋七。此前,宋七一直跟在萧起庭身边,叛军进攻前便离开行宫,与安平侯汇合了。
林挚?萧丞昕细起双眼,捏紧了手里的缰绳。
“安平侯,别来无恙。”萧丞昕极力压制翻涌的内心,好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不愧是父皇亲封的一品军侯,今日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宸王殿下过奖,老夫久未带兵,今日受人之托,自当竭尽全力。”
“所以呢?安平侯要取本王之性命?”
安平侯大笑两声:“殿下莫要误会,老夫杀的都是叛军,又怎会动殿下一根手指头?”
萧丞昕是大齐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举兵谋逆的皇子,自然要押返上京由天子亲自发落。
“叛军?母后听闻父皇在安州遭难,特派兵相救,怎么到安平侯嘴里就成了叛军了?如此栽赃,安平侯是何居心?”
“是不是叛军待回到京城陛下自有圣裁。”林挚挥手让身后的人让出一条道来,“宸王殿下,请吧。”
萧丞昕紧咬牙关,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惊惶不安,握着缰绳的手已有些微微发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哪怕在此之前,亲眼见到满地的尸首,他都没想过自己是输的那一个。母后已打点好一切,只要他率先回到京城,皇位仍是他的!而萧起庭才是真正的谋逆者!
“安平侯,本王想与你做个交易。”
林挚不介意与他多绕几个弯子:“宸王殿下想做什么交易?”
萧丞昕笑了笑,信心十足地开口:“本王知道林家向来与煜王府走得近,是以此次才出手相助,不过,良禽择木而栖,安平侯又怎知自己的选择是最好的?”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煜王能给林家的,本王亦能给,煜王不能给林家的,本王也能给。”说着扫了一眼林舒堂,“听闻阿姐已怀有身孕,这可是大喜事,想必林世子十分高兴。”
林舒堂没接话,心中大抵已猜到他要说什么。
“林家与煜王府关系再亲近,那也是外人,说到底,本王与林家才是姻亲,不是么?”
“只要安平侯肯相助于本王,日后,阿姐就是长公主,她生下的孩儿自然也会子凭母贵荣宠万千,而林家,更是世代荫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萧丞昕越说越兴奋,末了,吸了口气,缓缓道:“安平侯,这才是唇齿相依血浓于水的亲情,这些,煜王可给不了。”
林挚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宸王殿下言之有理,对于林家来说,这是极大的尊荣与福气。”
萧丞昕以为他说动了林挚,刚要开口,又听林挚道:“可是那样一来,我林挚就成了忘恩负义之辈,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宁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