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一怔。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害怕呢。
难听的话听得再习惯也没人爱听。
况且她的确立身不正,到时候多少张嘴啊,一人喷一口,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但是为了家人,她必须撑起来,离百花宴越来越近,她看起来跟没事儿一样,实则每晚辗转难眠。
被戳中心事的尴尬从浅眸中一闪而过,阿沅放下兔子,把垂落的碎发拢到耳后:“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我才不害怕呢,也没那么懂事,哥哥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
何德何能啊,能有这么好的兄长。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不懂事,也好过被别人欺负。”颜璟然挪了位置,替阿沅挡住了晃眼的日光,“其实我也不同意父亲的做法,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去跟父亲说。”
阿沅却主动站到阳光下,学着人家骄纵的做派双手叉腰:“我是堂堂颜府大小姐,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了,父亲是想与其偷偷摸摸被人打探,不如先声夺人占据主动,哥哥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只是…”
阿沅笑得露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漂亮妩媚的眼眸眯起来显得天真又调皮:“你只是心疼我了。”
这种被浓浓爱意包围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好得让人上瘾,所以不管再怎么怕,她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颜璟然还是不放心,他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是事关阿沅,他就想着能十全十美才好:“不光是因为这个,还有,你有没有想过齐王…父亲广下请帖,自然不会漏了他,到时候他要是唐突了你…”
看着掂量措辞的颜璟然,阿沅心里有些难过,大家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事情是她做的,被人诟病是她活该,但父母兄长坦坦荡荡,何曾顾忌过这许多,凭什么因为她受旁人奚落,所以再难她也得站出来,只有她不低头,他们才能抬得起头!
不就是一个郁望舒嘛,来就来,对不起她的是他,凭什么只有她被非议!
阿沅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无端气势猛涨,她做t作地一挥衣袖,学着戏台上看过的一方霸主的模样,昂首挺胸,眼眸精光四射:“那就不拦着,他敢来,我就敢见!”
忽然眼珠子一转,琉璃瞳里透着一股子狡猾,“再说了如果他犯浑,哥哥难道护不住我吗?”
呵,激我?!
颜璟然一挑眉,迈出一步,依样画葫芦地长袖一挥:“当然能!不管是谁,哥哥都不允许他们欺负了你,来一个算一个!”
阿沅捂着嘴发出奸诈的笑声,颜璟然作势要来抓她,阿沅抱头躲开,
围栏外的桑葚看着打闹的兄妹俩人,不由得感慨: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关系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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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听姝是一路哭着跑回去的,她也没看路,被个没眼力的粗实丫鬟撞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裙子都脏了,怒吼道:“没长眼睛的东西!木槿,去叫人,把这个蠢货拉下去打死!”
丫鬟缩成一团抱头求饶:“二小姐饶命啊,奴婢错了,二小姐发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