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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周莹莹抢在高妍牵头,大呼一声:“圣上英明,能让太后开怀,是臣女们的福气。”
这下子,阿沅又要跟着再拜了拜,悄悄捶了捶膝盖和后腰。
她的小日子今天刚走,身子还有些疲软,不过比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那天才回了静芳斋换了衣裳,等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厅里多了一个眼生的匣子。
阿沅打开来一看,里面是熟悉的膏药,还有个可以带在肚子上的药包,她闻了闻味道,便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曾经在王府,她有次肚子疼得不行,就用的这个药。
东西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阿沅本不想用,怎奈傍晚小日子果然如期而至,再加上落水这一遭,实在是太难捱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最后还是用了。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谁送进来的,是身边服侍的人,还是子影这些暗卫翻进来的?
阿沅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得一声尖细的嗓音高喊:“皇上驾到。”
只见一抹明黄的身影从甬道旁拐了出来,身后跟着举着重莲顶花纹宝盖的,撑孔雀障扇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这阵仗不作他想。
阿沅连人的脸都没看清,又跟着众人一起低头跪拜下去,齐声高喝:“参见皇上。”
太后又惊又喜:“皇上怎么来了?”
虽然说这次选秀最后的人选是要皇上过目,可是这也太早了吧,该避嫌还是该避嫌,就连大公主一直吵着要来都被太后拒绝了呢。
梁帝大大方方地从一个个如花朵般娇艳的秀女间穿过,来到太后身边:“这是当初太。祖为了避喧理政建的园子,朕也想效仿先人,顺便来陪伴太后,太后不会赶朕吧?”
知子莫若母,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太后心里有数,只是看他难得心情好,不愿拂了他的兴致,反正三个孙子的人选早就定下来了,其他人怎么样太后也不怎么在意,便笑着道:“皇上愿意来,哀家求之不得呢,只是别吓坏了孩子们,她们和咱们家的孩子不同,都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胆子小。”
皇后哈哈一笑:“母后把朕也说得太可怕了。”
他刚刚没叫起,秀女们自然不敢动,再加上这会儿梁帝有意将目光投注下来,到底是龙威不可小觑,有那世面见得不多的,或者家教不严的,亦或者性情跳脱的,此时身形已经开始不稳,在人群里显出了原形。
太后心里默默将这几个人记在心里,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怕成这样,不适合留在宫里。
颜听姝在阿沅身旁跪得很稳,她以前虽然见过几次梁帝,但都是远远,也不甚在意,这次不同了,她便大胆偷偷拿眼去瞧梁帝。
能生出郁望舒这几个美男子的梁帝无疑是英俊的,虽然上了年纪,脸上略显深刻的皱纹也让他看上去有些愁苦之色,但岁月的沉淀以及天子的威仪,让他显出了一种郁望舒等人没有的沉稳威严,尤其那双高贵又略带忧郁的眼睛,越看越迷人,和颜听姝心里一直以为的“糟老头子”很是有些差距。
而他那一身与生俱来、令人从心底感到惧怕的气度,更是震慑四方,唯我独尊。
这样的男人对于任何年纪的女人来说,毫无疑问都是具有魅力的,颜听姝心里害怕,更多的却是一种激动。
梁帝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竟然抬脚朝她的方向走来。
来了,他要做什么?!
随着那双明黄坠珠的靴子一步一步靠近,颜听姝越来越激动,那是少女心里对于征服成熟男人的跃跃欲试,是下位者想要挑战上位者的兴奋……
她纤细的双腿竟然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引起了阿沅和太后的注意。
一看是她,太后眉心一动:不应该啊。
太后的微表情被颜听姝敏锐的捕捉到了,心道不好,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情急之下,她用手偷偷扯了一下离她最近的齐大小姐的裙子。
“哎哟!”齐小姐本就是强弩之末,被这么一扯顿时失了重心,就往颜听姝这边倒过来。
颜听姝早有准备,腰肢向后一让,齐小姐就越过她扑向了毫无防备的阿沅。
阿沅腰本就酸,一直要硬撑,现在被这突如其来一扑,自然就被带着往另外一边倒,眼瞅就要摔地上,结果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半途就有人牢牢地托住她的手肘,随着黄影一闪,馥郁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她鼻尖几乎蹭着对方胸前的锦绣团龙。
齐小姐“啪叽”摔在地上的同时,梁帝已然拉起了阿沅,他的手抓得很牢,十足的保护架势却又带着一种不容逃脱的压迫感,似曾相识的气魄令阿沅略感不适。
“多谢陛下,臣女失仪了。”
她借着行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梁帝却没有放开,甚至反向用力将她拉近身前,阻止了她的下拜。
这样的距离并不合适,太后眼里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其他秀女虽然非常好奇,但不敢失了分寸,低着头恨不得眼睛飞出眼眶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而梁帝则毫不避嫌地仔细打量了阿沅一番,她打扮得很是简雅,一身藕荷染烟色的坠珠软绸长衫,领口绣着雅致的鸢尾花,通身不戴首饰,垂下的眼帘是一抹温婉又淡雅的弧度。
但是待她抬眸时,那双灵动的桃花眸娇波涟涟,肌理细腻,雅态闲淑,酥融香透肉,就连见多识广的梁帝也不禁发自内心地赞叹:“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颜家有女,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他还慈爱地拍了拍阿沅的肩膀,“朕可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