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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想着最近小难、大灾接连不断的,确实不太好,干脆拉上阿沅要去雁归山,正好上香拜佛加散心,等到颜听姝出嫁之前再回来,一举多得。
阿沅也很心动,但是…
“这里的事离不开母亲吧?”
“当然离得开!大事我早都安排好了,小事交给下头人办就成了,正好给我个机会当几天甩手掌柜,我巴不得呢。另外我的确心里有件事一直没办,你能找回来,本该去还愿的,但事情一件接一件总是抽不出时间,这次你逢凶化吉,咱们更该走这一趟。”
阿沅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躲清静,但是还有一个顾虑绝对不能部考虑。
“就算家里的事都离得开母亲,但是爹爹一定离不开。”
谢氏被女儿取笑,有些羞恼:“管他做什么,多大的人又不是离了我就活不了。我可不愿意再应酬那些人,还是咱们娘俩去山里好好松快松快。”
说走就走,当天下晌,母女俩就收拾好包袱,给颜正留了一封信,快快乐乐地走了。
可惜颜正下了值,看见空空荡荡的屋子,整个人跟被雷劈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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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坠日,水面上浮光跃金,水榭的竹帘上波纹随着日光的流动沉浮,流畅的音色从玉一般的手指下缓缓流出,在旁人听来犹如天籁般的音色在郁云澈的耳里仍有不足。
郁云澈皱了下眉头,只能松了琴弦重新调整。
“没想到太子对琴之一道如此用心。”
水榭里间还有一人,照旧一身黑,颀长的身材即使坐着也极有存在感,却又自带一种令人退避三舍的疏离感,令人不敢瞧第二眼,又忍不住想再看他一眼。
就连郁云澈的目光最终也落在了他身上:“孤倒不知道齐王神通广大,连言公公都被你收买了。”
“承让t。”郁望舒向后靠在椅背上,他在宫里从来都是紧绷的,但前一阵子住在东宫,和郁云澈总是会这样在水榭“不期而遇”聊上几句,可能是聊得多了,又或许在阿沅这件事上他们出奇地一致,故而放下了些芥蒂,一双幽深的眼眸映着郁云澈摆弄琴的身影,“你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消息是他事先知道的,才去求了外祖母,安排宫女带荀蕙去救阿沅,可若没有春姑姑把蕊儿骗过,又将阿沅送出来,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那个翠儿是你的人?”郁望舒问。
郁云澈刚要回答,他的心腹太监擎着托盘进来:“太子,该吃药了。”
郁云澈眉头瞬间拢出一道厌恶的痕迹,他起身后看了郁望舒那边一眼。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栏杆旁边,微微垂头似乎是对池子里的荷花很感兴趣。
明知他是故意的,郁云澈却没有一贯的恼羞成怒,反而内心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浮起,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是讨厌,但是也没有多愉悦就是了。
郁云澈敛起织金红底宽袖,端起承盘上的白玉碗,背着郁望舒一饮而下,随即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等回到琴桌前,一种局促感催促着他赶紧说点什么,打破这屋里奇怪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