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孔明灯的升起,阿沅伸直了脖子,璀璨的灯光收敛与琉璃瞳仁之中,愈加显得精华璀璨。
“呀,这灯上还有花。”桑葚好奇,伸手捞住了一个飘来的灯。
“我看看。”阿沅随手抹了一把眼角,走过去,那孔明灯四面中的三面都写得祈福的话语,唯有一面花了一朵红艳的彼岸花。
谢氏也过来一起瞧。
桑葚又捞了一个,比对了一番:“哎呀,这花竟然是一个一个花的。小姐,你看,虽然两朵形状相似,但是这里的花蕊,还有这个花瓣有些许差距,绝对不是印的!”
阿沅诧异地抬头,漫天如星辰的孔明灯,难道都是他一个一个画的?!
谢氏叹了口气,郁望舒的事只要阿沅不说,她也不问,但女儿的心事究竟如何,连她也是猜不透了,只得合掌在身前,低声默默为女儿祝祷。
万盏灯火间,主持的咏诵仿佛天下泻下来的仙乐,不触动是不可能的,阿沅有所感觉般回头,便望见松树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方丈念完了经,道了句“阿弥陀佛”就施施然下山去了,将红尘中的诸多官司留给俗世众人苦恼去吧。
阿沅与郁望舒遥遥对望,谁也没有动一下,还是谢氏缓缓走来,郁望舒抱拳对其行礼,态度恭敬得很:“颜夫人好。”
谢氏微微颔首,回礼:“齐王有心了。”
郁望舒头未抬起:“颜夫人谬赞,听说你们明日就要下山了,小王想送令嫒几句话,不知道颜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谢氏微一沉吟,道:“小女之前遇险,多亏王爷相助。按理说,自然该谢谢王爷。只是王爷与我颜家瓜葛颇多,谁欠谁的也不一定。此事全看沅儿是否愿意。”
听了这话,郁望舒便抬头看向阿沅,眼里全是祈盼。
阿沅轻咬下唇,点了一下头。
谢氏便道:“你既然愿意,那我就下山等你。只是山里夜露重,你莫要说太久。”她又看了一眼郁望舒。
郁望舒忙道:“我明白,不会耽误令嫒太久的。”
谢氏带着下人离去既然同意了,就没必要留人监视。他今晚如此大费周章,决计不会唐突女儿。阿沅也是个有分寸。
只剩下他们独处,郁望舒看人的目光立即变得不一样了,阿沅不相信这世上有女人能对如此深情缱绻的眼神无动于衷,她也不能免俗,却不愿沉沦,暗中掐了一把大腿。
“王爷费心了,但是下次不要做了。”阿沅的肌肤被那炙热的眼神烫得滚热,侧了下身子,“没必要。”
冷淡的话语并没能浇熄他眼中的热度,郁望舒痴痴地望着阿沅,看得很深很用心,在心里默默地将此情此景镌刻下来:“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颜大小姐不要觉得负担。其实上次带你来雁归山我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当时一直没有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