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孤倒是成了跑腿的。”
阿沅道了谢,打开信封抽出信笺,摊开来迅速扫了一眼。里面一共两封,一封是战报,一封是郁望舒的信。
“他运气不错,战事大捷。”郁云澈自顾自地坐在了旁边,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慢条斯理地剥着。
“那他就快回来了?”如往常以往,郁望舒的信里关心她的话写了一大堆,自己的事却是寥寥无几。
“还不行。”
“为什么?”
“他当初跟父皇签的可是生死状,不灭大金,誓不归朝。”郁云澈从攒盒里,挑了仅存的花生,他剥花生的动作比起郁云洛可是生疏多了,半天才剥了一个,外皮被剥一干二净,他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还用帕子擦了擦手,看见阿沅吃惊的表情,他道,“他没跟你说过?”
说过个屁!
阿沅气结,生死状,若战败哪怕没死在沙场上,回来也是死!
这个疯子!
“为什么是灭了大金?!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阿沅揉皱了手中的信,咬牙骂道,“混账。”
郁云澈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的确混账!可不是这个条件,父皇又怎么会轻易让他接管老齐王的旧部?而且他不就是仗着混账,才让你颜大小姐放不下吗?”
他把帕子扔到一边,踱步来到阿沅身前,并没有停下,反而一步步将她慢慢逼退到窗柩旁。
郁云澈是三兄弟里面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人,天生的病美人,特招人心疼。但此时气场和平时不同,光线随着他的轮廓显现出光影的深浅,有一种诡秘难测的危险。
阿沅咽了咽口水:“殿下要做什么?”
“不用紧张,孤答应了会照顾你,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很好奇你最后会做什么选择。”郁云澈看着瘦,却很高,挡在床边遮住了明媚的阳光,背光的脸看不清楚,但那双忧郁却不失锐利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真的有的选吗?”阿沅反问他。
清澈澄亮的浅眸是那样的无垢纯净,令人不忍心这样的眼底染上半点阴霾。
郁云澈收敛了外泄的气场,退后了几步,那种虚弱的病态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才道:“你可有话要带给他?”
阿沅眼眸转向窗下的枇杷树:“殿下咳得厉害的话可以试试枇杷露,切记要带叶一起熬。”
嗯?郁云澈不解地垂首望她。
“只叫他保重就好。”阿沅轻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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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北疆大捷,齐王不仅将痛失的城池全部收了回来,还一鼓作气破了金国的城门。
大金一直是大梁的心头大患,早些年有老齐王坐镇,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老齐王战死沙场,大金屡屡进犯。高大将军虽然也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但是他常年驻守东南,对北疆的情况不了解,固执己见,这才栽了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