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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和她烧毁的字条上写的一模一样。
“爹爹怎么会有这个?”话音刚落,与颜正别有深意的眼神一对上,又想到太后的话,阿沅的心一下子就雪亮了。
颜正看着阿沅暗淡下来的眼眸,心疼得无以复加,缓缓道:“我从小就教导他,他如今的心思连我都摸不透了。摸不透,也不能摸。比起咱们家,齐王和荀家更合适。”
……
阿沅的回想被郁云洛的哼声打断,只听他幽幽地道:“你不想说也可以。但我问你,你刚刚还让我不要听我娘和舅舅的,不要为了高家牺牲自己。可你明知入宫危险,那么多人都对你不怀好意,你还入宫又是为了谁?不还是为了保全你在乎的人!”
“那能一样吗!”阿沅使劲挣开他。
“如何不一样?”
“我入宫那是他们都为了让我不入宫而竭尽所能,你是他们巴不得把你推进火坑里!”
这话说得太扎心,郁云洛一生气,拍碎了案桌上的茶盏,掌心被扎得鲜血淋漓。
阿沅后悔自己说得太冲了,忙翻过他的掌心,只见碎片全都扎进了肉里,看着就疼:“对不起,我就是…就是希望你明白哪些人是真的为你好,哪些人是在利用你。”
她找出针线包,想帮他把碎渣子挑出来,可郁云洛气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大可以说得再直白些,说我娘在后宫费劲心思争宠,我舅舅豁出性命建功立业,其实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他们怂恿我造反也不过是想让我实现他们的私欲,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争权夺利的工具。”
他固执得要将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嫌伤口不够狰狞,自己还得抓两下。
“阿沅,你是不是当全天下只有你最伟大?甚至不惜为了别人,牺牲自己!”郁云洛的眼睛红了,就像一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要干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沅喃喃地道。
郁云洛一把揽过她,鲜血弄脏了她的袖口,他埋在她的颈间,咬住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嘴上没有用力:“阿沅,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为了谁才跟我走。”
他一把抱起她,压在床上,沾血的手扯下半幅床帐,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他的眼神发狠:“既然你能为了他牺牲自己,那就继续善良到底,为了他,取悦我吧!把我哄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云洛。”阿沅看着背着光看不清面容的郁云洛,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轻柔的声音有种能抚慰人心的魔力,浅浅的茶眸映着他的身影,“就算再生气也别故意做坏事,你不是那种人。”
那双清澈的眼里毫不隐藏的信任是这世上最锐利的刀,轻轻一扫便可让郁云洛痛彻心扉。
这种难言的伤痛令他难受又无法割舍,双手收紧,扎进肉里的瓷片扎得更深了。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你根本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