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贼人真潜进了屋?”银兰上下打量着林皎芙,眼尖地瞧见林皎芙的里衣又脏又皱,眼泪掉个不停,“是奴婢的错,早该冲进来护住姑娘,姑娘也不会,不会——”
“别忘了我有毒粉防身,贼人也奈何我不得。”皎芙轻声安抚。
当时读医书,只为治好缠绵于病榻的母亲,只恨母亲等不及她学有所成,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了。心有所憾,此后在知州府的三年,她时常差遣银兰去府外为她寻医书。
不知是她太过愚钝,亦是其他,在医术上她总不得寸进,倒是在制毒上小有所成。
而她,也正是靠着自己做的那些毒粉,吓退了寻她不快的姨娘与姊妹。
皎芙低声叮嘱:“贼人进屋之事,万不可对他人言。”
银兰抹泪点头应是。
挨至天明,皎芙再度逐一向四位贵人道谢,才乘坐马车回陈伯府。
回府后,她如往年般前往静心堂去见陈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外祖母。
她款步来至厅中,微颔首屈膝,冲陈老太太行万福礼:“外祖母万福,”她又转身面向陈伯府的王大娘子,“大舅母万福。”
陈老太太朝她招手:“一切都可还顺利?”
……
第02章第2章
早已拿定主意,皎芙双膝跪地:“请外祖母和大舅母责罚。”省去贼人进屋,她与其抵抗那段,其余的她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陈老太太轻拍案几:“欺人太甚,”她吩咐王大娘子,“待会儿让伯爷去打听一下,究竟是谁的人做事这么无章法,”她抬手招来了候在一旁的张嬷嬷,“你去敲打一下随行的仆妇丫鬟,好让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嬷嬷颔首领命:“是。”
安排妥当,陈老太太方才看向跪在地上的皎芙:“发生此等糟心事非你所愿,好在你没乱了阵脚自证了清白,你说的那几家皆不是多事的,他们既愿为你作证,那必然不会食言,”她瞟了眼双手迭放在腿上的王大娘子,“回头我让张嬷嬷备几份薄礼,再亲自领着你一一上府道谢。”
王大娘子再坐不住,起身接过了话:“这等小事哪用得着母亲出面,儿媳领着皎芙去就成。”
陈老太太点头:“如此我也便放心了。”
她心知,大娘子怨她这些年偏心皎丫头。但皎丫头的娘,也就是她的三女儿,是为了整个伯府才下嫁至杭州,那林紘真要是个好的,也算成就了段好姻缘,偏生那林紘是个拎不清的,且不说平日里妾室仗着林紘的宠爱对正妻的挑衅,就那妾室谋害正妻子嗣,被林紘轻拿轻放这事来说,就不是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三娘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这个当娘的,自晓得女儿是何性子,若非三娘走投无路,三娘怕是至死也不会对她说出些委屈。
三娘已去,她还能做的,便是护好三娘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王大娘子干笑着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