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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迎上萧长风晦涩的双眸:“世子当属前者,我心钦佩。”
世人,包括她自己,都只看到了世子的风光与不近人情,却疏忽了其背后的原由。
能走到今日,世子必步步维艰。
心疼不过两息,又懊悔丛生。
世子固然不容易,自己又何尝轻松?
世子已冲破桎梏,寻常人已奈何不得,而自己却深陷泥沼,迟迟不得脱身。
而今自己竟有闲情逸致,心疼起害自己入窘况之人,真是可笑至极。
萧长风正欣喜于皎芙的关心,以至于忽视了皎芙后面微变的神色。
“能得阿皎钦佩,当是我的荣幸,”他收紧了些握着皎芙的手,迟疑一二,还是缓声道,“我知你心中对我多有埋怨,望阿皎能给我一机会,好让我能补偿于你。”
皎芙嘴里泛苦,原来他都知道。
明明知道,却屡次胁她,如今又对她说要补偿她。
敛下的眼睫藏住了她眸中突起的恨意,故作娇羞状:“都听世子的。”
萧长风未作疑,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去,只留高兴。
见二人琴瑟和鸣,吴嬷嬷的心也觉宽慰。
这府上的人惯是看眼色行事的,如今鹿鸣院上下的人皆不敢再轻视世子妃,想来再过些时日,阖府上下的仆从也会如此,届时他们就不用再这般拘谨。
今日乃新妇回门的日子,皎芙在萧长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分明没瞧见外的情形,只偶听见两声吆喝,她顿觉心中通畅。
坐在她左侧的萧长风,未刻意抬眸,就觑见皎芙眉眼染上的喜色:“喜欢出府?”
皎芙略显惶恐,思及这可能是出府之机,正思忖着该如何说服萧长风,耳边又响起萧长风清冽的话语。
“府外不比府内安全,你又是女子,出府多有不便,待我放假得闲,再陪你出府闲逛。”
闻言,皎芙便知她独自出府无望,失望之余,她也讶异萧长风的敏锐细心。
他竟能轻松洞悉她心中想法。
看来日后得更加小心,切不能再犯今日之错。
压下心思,她回道:“世子考虑得周全,那我等世子得空。”
下了马车,皎芙就见外祖母身侧的张嬷嬷正笑意吟吟看着自己。
“恭迎表姑娘、世子回府。”张嬷嬷欠身行礼道。
多日未曾听闻“表姑娘”三字,皎芙骤觉外祖母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