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芙说的这些,墨锦也想过,但正如皎芙所言,两地相距甚远,打听到的消息未必是真的。
她担忧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就算病得严重,你也不曾得一儿半女,但那府上不可止他一个郎君,你大可在苗头不对之际,求他从本家或旁系过继一子给你,他们若不同意,你就着一封书信让舅舅和舅母给你做主,无需担忧他们不会应你,毕竟只有你在,两家的姻亲才能存续。”皎芙未藏私,推心置腹道。
墨锦一一记在了心里,望向皎芙:“那另一法子呢?”
“一走了之,将来是死是活,与伯府无关,”没等墨锦作声,皎芙就摇头道,“你心有挂念,这条路不适合你。”
墨锦眉头一蹙,她就不该指望皎芙能给出什么好主意。
且不说小娘还在府中,就是没有小娘,孑然一身,她也做不到皎芙那般绝然。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能嫁去侯府,才不会忧愁至此。何况,世间女子能嫁得如意之人的本就少之又少,萧世子相貌好,出身又高,仕途也有望,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亲事,你该知足才是。”她劝解道。
听说皎芙不声不响离了伯府,她就晓得皎芙是个闷声干事的。
另外,她横竖也讥讽了皎芙数次,多少也了解些皎芙的性子,别看皎芙今日回门笑意吟吟,却不及眼底。显然,皎芙在侯府过得并不开心,心里也藏着事。
这次皎芙没接话,只挪动视线,望向院中光秃秃的树。
叶生叶落,年年如此,直至枯败。
住在这高墙大院中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正院书房。
陈伯爵正同萧长风坐在罗汉床上下棋。
从棋盘上的棋局来看,白子比黑子势弱些。
执白子的陈伯爵,思忖再三,才把棋子落定,佯装不经意道:“年关将近,各司的公务都繁重了起来,不知你们武德司如何?”
萧长风目光落在棋盘上,思绪却异常活络,忖道:“与他处大相径庭,官家对曹国舅贪墨一案始终耿耿于怀,如今这苗头是越指越广了。”
陈伯爵眉头一挑,先前伯府涉入此案,他可是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得亏萧世子多有帮忙,才得以脱身。
按理说此事已结束才是,怎萧世子似话里有话般?
“官家的心思一向难猜,多多规训己府并无坏处。”萧长风点到为止。
岳父是否涉案还未可知,伯府万不能再度卷入其中。
下午,皎芙同萧长风拜别陈老太太与陈伯爵,便坐上了回侯府的马车。
见皎芙多有不舍,萧长风出言道:“待空闲了,我再随你一起回伯府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