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不过从未装过他罢了。
念及此,他倒退几步,笑着拂袖而去。
这晚,萧长风未回房。
吴嬷嬷知道此事后,宛若天塌了般,一早上瞅了皎芙好几次,欲说什么,又怕惹怒皎芙,最后只得作罢。
皎芙来至正院,给宋大娘子请安。
“你那丫鬟的事,我都听吴嬷嬷说了,确实不成体统了些,但那也是心之所向的糊涂之举。这样,我保个媒,让那黄生以正妻之礼迎娶你那丫鬟,也破例允你那犯下大错的丫鬟再度回府,往后你若还愿使唤她,只管调去你那院子。”宋大娘子漫不经心道。
本她不愿插手这种事,黄嬷嬷到底跟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素日里黄嬷嬷也未求她过什么,难得求她一次,她自然得允了。
另则,她听闻新妇因那丫鬟之事同世子闹了矛盾,她就更得添这个堵了。
“婆母有所不知,早在前几日,世子就已同意银兰恢复自由之身,遂银兰已是良家女子。既婆母不愿惩戒此等恶人,那我就代银兰做主,状告到官府去,由官府发落,”皎芙扭身面向黄嬷嬷,“倒是不巧,你那侄子乃惯犯,去了官府,有得他苦头吃。”
眼见黄嬷嬷面如土色,她才挪动视线看向宋大娘子:“银兰不嫁那等脏东西。”
宋大娘子眉头一拧:“你的意思是要把这桩丑事闹到官府去?”
皎芙神色坚定:“儿媳也是无奈之举,一则银兰与我情同姐妹,我见不得她遭此劫后却无处伸冤;二则侯府的规矩白纸黑字写在那儿,倘今日因他是黄嬷嬷的侄子就能饶了他一次,那他日杨嬷嬷孙嬷嬷的侄子也犯下此事又该如何?”
萧俞宁起身接过了话:“万不可因此等恶徒坏了规矩,”她瞟了眼黄嬷嬷,质问道,“黄嬷嬷你安的是什么心?明知你侄子触犯了侯府的家规,却还蒙骗我母亲,让我母亲为你做主,你好大的胆子。”
皎芙没想到萧俞宁竟会帮她说话,但有了萧俞宁这话,黄生想逃脱责罚也就难了。
宋大娘子抬手揉着突起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才道:“那就按府规处置,那丫鬟左右也破了身,就嫁给黄生好了。”
“不可,银兰不嫁给——”
宋大娘子打断了皎芙的话:“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语罢,她起身出了厅。
皎芙身体连连退了好几步,得亏吴嬷嬷及时上前搀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几经犹豫,萧俞宁还是出言道:“我母亲说得不无道理,她既不是完璧之身,嫁给旁人也只会平白遭受嫌弃,倒不如嫁过去。”
“为何一定要嫁人,我大可以养她一辈子。”皎芙失声质问,嫁给一个奸污自己的人,这对银兰多残忍。
“你这人怎这么不识好歹?你愿意养活她一辈子,她不见得愿意一辈子留在你身边。”语罢,萧俞宁抬腿而出。
萧俞宁走远,吴嬷嬷才劝道:“世子妃,你今日莽撞了,大娘子毕竟是侯爵娘子,你如此拂她颜面,她必不会让你如愿。当下之急,还是想办法让大娘子更改主意才是。”
皎芙理智回归了些许,吩咐道:“给行刑之人买半斤牛肉,一壶好酒送去,省得他手软没力气。至于银兰嫁给黄生之事,我去求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