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新妇又是谁?
回到鹿鸣苑的皎芙,几经思索,还是放弃了出府去赏灯。
纵然心里可惜得紧,侯府才丢了一个未成形的子嗣,此时兴致冲冲出府去,只怕会落人口舌。
吴嬷嬷小心上前,犹豫再三,还是劝道:“世子妃,我瞧你前阵子同世子生分得紧,这两日世子更是连府也不回,也没见你着急。你就听我的,待世子回府后你主动些,世子心里又一直有你,定能消除了那些生分。”
连吴嬷嬷都瞧出来了,皎芙身为当事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她却乐见其成,没有世子打扰,她睡得安稳了不少。
何况,有了今日这遭,只要世子不立马改变主意,那婆母手里的中馈是不交也得交出来。
手攥中馈,纵是世子厌倦了她,她们在这侯府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但迟迟未能从世子口中打听到父亲之事,她始终无法安心。
大昭律令,罪不及出嫁女,父亲落罪按理说不会牵连到她,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亲固然不喜她,好歹还在那儿;另则,父亲真要是在罪难逃,林府的女眷是无辜的,尤其是祖母。
念及此,她吩咐道:“青鸳,备纸墨。”
她需得着一封书信知会祖母一声,让祖母做好最坏的准备。
信才寄出去几日,出府而归的青鸳仓皇跑进了屋。
“不,不好了,”她顾不上喘气,着急道,“外面都在传,世子大义灭亲,主动呈上了林知州的罪证,还,还说林知州已被负责两浙路的武德司关押了起来,不日就要问罪。”
闻言,皎芙如五雷轰顶,连站立都变得不稳了起来。
这几日她翻来覆去想过诸多可能,独独没想到竟会由世子把父亲的罪证呈上去。
是,此乃世子职责所在,可世子理该知会她一声。
没有,世子非但不知会她,还在避着她。
双手拊桌,待缓和了些,皎芙颤着声吩咐道:“备车,去伯府。”
现下她只期盼着,青鸳听来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
“可世子不是不让你出府?”青鸳一脸为难。
“今日这府我非出不可。”不待言尽,皎芙就踉跄着步子而出。
吴嬷嬷拍了下大腿,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唯恐皎芙怨气当头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才至侯府正门,皎芙果然又被小厮拦了下来。
见两小厮丝毫不予以退让,她心一横,取下头上的发簪,直指脖颈:“滚。”
见此,小厮哪儿敢上前,回禀家丁的回禀家丁,去禀告世子的禀告世子。
皎芙终得以出府。
坐在马车上的她,惴惴不安,一双手紧攥着。
她不知道此事若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更不知父亲之事会不会牵连到整个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