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皎芙出事的当日,他就匆匆赶去了事发之地,亲自跟着侍卫寻了一天一夜,实在熬不住了,才折返回府。
他也年轻过,心知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也知儿子对新妇的看重,是以这几日他才惴惴不安,就怕儿子承受不住新妇已逝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他现下只盼着,儿子走了这一遭,就能早些接受这个事实。
已出安阳侯府的萧长风,翻上马背策马狂奔,全然不顾耳边呼啸的寒风,他只想早些见到皎芙。
拿出火把,顺着先前几拨人踩出来的路,半摔半滑到了崖底。
他不敢仰头望向上方,用冻得僵硬发红的手拨开挡着他路的杂草,借着火把的光,他开始细致寻找。
天亮了又暗,转眼他已在崖底寻了三天四夜。
安阳侯遣来寻萧长风的人来了三拨,每一拨都无功而返。
蔡安蔡司两兄弟劝说无果,最后干脆一下职就跑来崖底跟着萧长风一起寻。
蔡安拿出烧热的胡饼递给衣衫褴褛、满脸疲倦、双瞳充血的萧长风,欲言又止道:“副使,我们前前后后已把这崖底翻了三遍,还是没见着世子妃,要不你就放,放弃吧。”
蔡司用力把嘴里的胡饼咽下肚,点头道:“是啊副使,如今已过去大半月,世子妃要么被人救了,要么已葬送于野兽之口。”
萧长风垂眸看着手里的胡饼,好一会儿哑着声道:“你们可曾亲眼见过野兽?”
蔡司和蔡安对视了了眼,纷纷摇头。
无论是先前还是这几日,别说庞然大物,就是野猪也未曾见过。
萧长风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的胡饼,笃定道:“她定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他总能寻到她。
等寻到了她,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这几日的绝望苦楚他受够了。
蔡安正欲接话,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沉闷的倒地声。
扭头一看,竟是萧长风栽倒在了地上。
唯恐萧长风出个好歹,两兄弟换着背,费了老大一番劲儿才把萧长风背上了崖。
不敢耽搁,两人又急急把萧长风送往医肆。
与此同时,隐藏在峭壁后的桃花村。
着厚重棉衣的小药童,匆匆跑出木屋,冲盘坐在隔壁屋正在围炉煮茶的头发花白老翁道:“师父,我们救回来那妇人动了,方才我给她喂药之际,我亲眼瞧见她的眼珠子动了。”
老翁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手给了小童一栗子:“吃了我那么多精贵药,要是再不醒来,不平白糟践了我这医仙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