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芙惊险避开,又连连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方才停下。
她抬眸看着眼神迫切、面颊消瘦之人,轻启樱唇:“你我的孽缘,在我坠崖那刻已断,今日站在这儿的非杭州林府之女,也非陈伯府的表姑娘,只是一介村姑。”
再见昔日曾迫她之人,她的心只泛起少许涟漪,往日对萧长风的怨恨已消弭得差不多。
她心知这是她已放下前尘往事最好的佐证,她也乐得如此。
萧长风的身体晃了晃,他费尽心机、苦心寻找他之人,现下却告诉他,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孽缘,还说缘分已断。
他怒瞪着着皎芙,嘶吼道:“哪怕是孽缘,我未说断,就不会断。”言语间,他已抬起手去拉皎芙,今日哪怕是用绑,他也要将人给绑回去。
时常跟牧云穿梭在村中,皎芙的身体较之先前早已好了不少,借着距离的优势,她再度躲开了萧长风,手不觉移至腰间,讽道:“世子果真一如既往的霸道,可惜这次萧世子不能如愿了,”她眸色坚定,“我绝不会跟你回去。”
皎芙的决绝与果断,皆让萧长风心惊又心寒。
震惊如今的皎芙与往日不同,以前皎芙纵使心不情愿,也绝不会表露出来;又心寒于皎芙的绝情,一百多日朝夕相处与维护,他终还是没能焐热皎芙的心。
他声音嘶哑,眼眸里的伤痛溢于其表:“我定要带你回去。”
寻不到皎芙那段时日,他时常彻夜难眠,心里空落得厉害,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哪怕皎芙恨他,也总好过见不着她。
“那你只能带回一具死尸。”皎芙抬眸望着湛蓝地天空,目光追随着空中掠过的雀儿,“你口口声声说钦慕于我,可真正钦慕一个人,又岂会迫她为难她,”她微摇头,“你那并非钦慕,只是心中不甘罢了。”
她扭身看向回望过来的牧云,强扯出一抹笑:“能得一年畅快自由,今生也算值了。”
并非她已看破了生死,只是尝过了畅快自在的日子,让她再回那勾心斗角的窒息之地,甚至还得跟一个她憎恶的亲近,倒不如杀了她来得直接。
萧长风踉跄着步子倒退了一步,心痛到连站直都艰难,她宁愿死也不愿同他回去。
他的下颌不住颤抖,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可你是我的世子妃。”
皎芙连个眼神都未给萧长风,一直看着牧云所在的方向:“你的世子妃已经坠崖死了。”
那日她冲出陈伯府,陈伯府的侍卫紧追其后,定惹来了无数人注目。
后她坠崖,陈伯府与安阳侯又都派遣了人寻她未果,饶是萧长风不愿相信她已故去,在旁人心里她都是一个死人。
萧长风望着皎芙的侧颜张了张嘴,终是一字未言。
不是无话对皎芙说,而是他知晓她不愿听那些话。
迟迟未等来萧长风出言,皎芙就知他不会带她回去,至少现在不会强迫她回去。
她扭头看向双目泛红的萧长风,平静道:“这儿不是世子待的地儿,还请世子尽快离去。”
“我回去了,你是不是就要离开这儿?”
“只要世子答应我不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也不会用他们的性命胁我,我暂时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