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因那张脸惹来的祸事,舍去未必全然是坏事。
萧长风仰头大笑起来,双目泛红。
真是好啊,为了离开他,不仅甘愿做下堂妇,就连女子最看重的容貌也可舍弃。
笑着笑着,他忽感一丝灼热。
意识到什么,他忙扭身侧对着皎芙,声音沙哑:“生你是我的人,死你是我的鬼,你休想摆脱我。”
闻言,皎芙悲从心起,能想的法子她都想了,他仍不愿放过她。
她上辈子究竟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辈子老天才会如此惩戒她?
无法谈下去,她拖着如千斤重的步子回了庐,一夜未眠。
萧长风立在舷墙前,任由夜风吹拂在他脸上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吹散他心里的苦楚与悲痛。
前路漫漫,他窥不见丝毫光亮。
他低声呢喃道:“世上冷心无情之人皆比不过你。”
殊不知,在某个角落,有一道人影把二人的争执与谈话都听了个遍。
接下来几日,为避免见到萧长风,皎芙除非必要,都未出庐。
后知后觉的牧云,端来饭菜,坐在皎芙对面,终忍不住问道:“你跟那人吵架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他都黑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般。”
皎芙拿起箸的手一顿,随即道:“祸从口出,他身份高,真要追究你,少不了你苦头吃。”
牧云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把话听进了心里。
他瞄了皎芙一眼,又问道:“那他是不是以前老欺负你,你才不愿跟他回去?”
“是也不是。”皎芙夹了根野菜放入嘴里,见牧云不解,吞咽下肚后,她又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那你爱慕他么?”
门外,已多日未见皎芙的萧长风,还是没能抵得住心中思念,想来见见皎芙。
行至门口,就听见牧云的问话。
他不由攥紧了手,不自觉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着里面的动静。
皎芙抬眸瞪了牧云一眼,还是回复道:“你会钦慕一个迫你之人么?”
“可我瞧他对你还,还行?”最后二字,说得牧云极为纠结。
在他看来,萧长风确实有些讨人嫌,但不可否认,萧长风确实紧张他这师妹。
就拿出去闲逛来说,凡遇拥挤之地,萧长风都会将师妹护在身后,唯恐别人踩着碰着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