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初见皎芙那日的场景,牧云眉头拧紧:“岂止是伤得很重,我们要再晚一刻钟,她就没命了。”
萧长风紧攥着手,凤眸中尽是悔恨,自责道:“是我不好,我若早些告诉她,她就不会去陈伯府,也就不会在被拒后觉得无望,以至做出冲动之事。”
归来的皎芙,走至门口,就听见萧长风这番话。
当时她的确怨恨萧长风的隐瞒,也恨萧长风的避而不见,后来从谢锦文嘴中得知父亲已无碍,林府阖府都安好,她才隐隐明白萧长风不是避而不见,而是只身赶往杭州寻找证据,好证明父亲的清白。
是以,从那时起,她对萧长风的那份怨念就淡去了些许。
而她在桃花村过的那段悠闲自在的日子,又在无声无息中帮她淡忘了心中剩下的怨恨,若非谢锦文把她的行踪透露给萧长风,或许她真的能放下过往。
止住思绪,她抬腿进了屋,平静道:“你的确不该瞒我。”
“不会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萧长风保证道,当初之所以不告诉皎芙,起先担心皎芙会胡思乱想,后来又不知如何对皎芙开口。
没有皎芙那一年多,他无时无刻不懊悔自己昔日的隐瞒。
皎芙侧目看了眼桌上空荡荡的碗,询道:“换药没?”
牧云两手一摊:“你知道的,我有些怕狗。”
这话半真半假,他才不想给疯狗换药,万一发起狂来,小师妹又不在,遭殃的可是他。
皎芙抬手给了牧云一栗子:“等师父回来,我就告诉他你不思进取,日渐消殆。”
提及齐医仙,萧长风当即想起牧云昨日说齐医仙去寻忘情蛊了,他的心高高悬起,很是委屈:“阿皎,你还要对我用忘情蛊?”
不待皎芙回话,他又道:“哪怕我真被迫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再见到你,仍会爱上你。”
他说得无比笃定,他独独怕见不到她。
皎芙敛下的鸦睫微微抖动,似一片羽毛拂过心间,痒痒的。
牧云心中的慌乱顿无,眼神不住瞟向皎芙,嘴上嫌弃道:“咦,不害臊。”
皎芙只觉两颊有些发烫,瞪了萧长风一眼:“你对自己倒是自信。”
今日一早,她已让牧云给师父去了一封书信,让师父不用去特意寻那忘情蛊了。
以萧长风的警惕性,纵是师父寻到了忘情蛊,她恐怕也不易让萧长风服下蛊虫。
“别的事不敢我不敢笃定,但对于爱上你这一事,我无比确信,只要见着你,我定会心生钦慕。”萧长风旁若无人地冲皎芙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以前这些藏在心里的话难以言说,在那寻不到阿皎的那些日子,他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把心里的情诉说出来。
阿皎看不到他对她的心意,那他就边说边做。
皎芙哪曾听过这般直白露骨的话,当即面红耳赤,不复方才得淡然,多了些这年纪该有的娇羞,生硬地岔开话:“脱了,我给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