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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皎芙抬眸就见王大娘子立在院中等她。
踟蹰一二,她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大舅母。”
面对皎芙的生疏,王大娘子恼怒之余,只留羞愧。
她嗫嚅着嘴,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我来寻你,是想请你过府替月锦瞧一瞧,”她不由收紧了放在腹前的手,双眸里尽是担心,“她上个月被教坊司出来那位害得小产,前两日我过府去探望她,听服侍她的嬷嬷说,她身上仍未干净。”
她抬眸看着皎芙,多了些恳求:“女医大多都被请进了宫中,女子如此私密之事又不便对男大夫言说,还望你看在月锦往日里对你多有维护的份上,帮她这一次。”
若非情非得已,她不会求到皎芙跟前。
“大舅母,我是一名大夫,身为大夫,自不会见病不救。”
月锦害过她,想来大娘子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会提及月锦往日护她之事。
可即便大娘子不提此事,皎芙也会过府为月锦诊治。
闻言,大娘子多有难堪,却未表露出来。
她强扯出一抹笑:“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皎芙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天色还早,若表姐方便,可立即过府。”
“那我现下就让人备马车。”
皎芙赶在天黑前,来至张府。
张府的家丁见王大娘子天黑来访,即刻遣人去禀告主君与二公子。
王大娘子心里挂念着月锦,并未去正厅同亲家说场面话,知会了家丁一声,便领着皎芙来到月锦住的院子。
才迈进厢房,皎芙就拧着眉:“如今天热,理该打开门窗,这般门窗紧闭,极易令表姐心生烦闷,扰碍恶露排出。”
王大娘子心下一紧,厉声吩咐道:“都愣着作甚,赶紧把门窗都打开。”
躺在里屋床上的月锦,听见王大娘子的声音,当即挣扎着起身。
在丫鬟的搀扶下,刚倚靠在隐囊上,便看到王大娘子领着皎芙进屋。
虽早已听母亲说,皎芙大难未死,骤见皎芙她仍怔了两息。
后知后觉自己失态,她冲皎芙干笑道:“身子多有不便,就不能起身招待表妹了。”
皎芙自然接过话:“以前不见你同我客气,现下倒是客气上了,”她行至床前,坐在丫鬟挪来的绣墩上,“把手递给我,我替你把把脉。”
看到月锦面带疑惑,王大娘子主动道:“你就放心给你表妹比瞧瞧,你表妹现在有本事了,要不是她,你祖母指不定还醒不过来。”
月锦心下诧异,看向皎芙的眼神愈发繁杂,旋即又扯出一抹笑,尽量稳着语调:“想不到表妹有如此造化,”她伸出手枕在脉枕上,“那就有劳表妹了。”
皎芙轻嗯了声,手探向月锦的脉搏。
月锦时不时瞟向皎芙,思绪不宁。
时隔一年多不见,皎芙出落得愈发娇艳动人了,身上娴静脱俗的气质,只一眼便难以让人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