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叫柏凝精神起来:“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你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那可不行,我和你这种孤家寡人不一样,我可有人在家里等着。”柏凝笑着,一点也不顾及对方的感受,想说什么说什么,“而且要是出不去,岂不是要和你死在一处,那也太倒霉了一点。”
说完后,她还故意挑衅回头。
想看看平日那不言不语的死对头,在没有黑袍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气得跳脚。
谁知花栖枝还是那模样。
萤火虫离她远了一点,此时飞到她嘴角处。
只见得嘴角下撇,眉目变得模糊不清,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能看出来,她确实没有生气。
只是疏离感更重。
真是个怪人,这样还不生气。
柏凝其实挺纳闷的。
毕竟她这一张嘴,叫不少人都气得跳脚。哪怕是月息,也偶尔有生气垂泪的时候,只有花栖枝,像是一个已经枯死的井,无论柏凝往里面扔石头、砖头亦或者是其他不可名状的东西,她都毫无反应,没有波澜。
看来是没说到痛处?
柏凝想了想,又放弃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只是一个人无聊,便只得在黑暗中和花栖枝搭话。
“你一直都在追杀月息,你不累吗?”
“不累。”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吗?”
“这就是我的事情。”
“那杀了月息之后呢?”柏凝随口一问:“你这些年,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唯独月息。虽然很不可能,但我还是挺好奇,要是你杀了月息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花栖枝没有回答柏凝。
不是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真正的,没有回答。
“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么?”
柏凝也不纳闷,毕竟她见过很多人,一条路走得过于偏执,到最后走不下去的惨状。
“我知道。”出任意料的是,花栖枝回答了柏凝。
她的声音郑重,似乎下了什么允诺。
一字一句,“我会自杀。”
看吧,她刚刚都说了,这些思想过于偏执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柏凝无语片刻,立即摇头:“不行。”
“为何?”
“你还没有报我的救命之恩。”
“来世再报。”
“来世的话,你还是你么?”
“是不是我,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柏凝笑起来,打量着周边景物,感受着水汽渐渐加重,将大多数注意力放在环境上,只是分出一两分精力,随口应付花栖枝,“要是你转世之后,变得可爱,成了个好人,我还怎么揍你?”
“不会的。”
“什么不不会?”水汽更重,空气中飘来一点点香味,有些许香甜,说不上来是什么。
柏凝立即屏住呼吸,还不忘提醒花栖枝,“空气有异样,别呼吸。”
“我罪孽深重,不会有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