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老掌门咳嗽了两声,力有不逮。
“可是我从始至终,并未害过韩绛蟾,甚至拿他当好兄弟。”
柏凝直勾勾地看着老掌门,“天道只会认可情谊,不是吗?”
前掌门面上的笃定,消散些许。
他烧焦眉毛下面的眼睛里面,和血一起流出的,是迟疑神色。
连带着束缚柏凝的丝线,都开始松懈,不再紧紧勒入,几乎要将她勒成碎肉。
柏凝见状,继续笑:“你知道你好徒弟,曾经做过什么吗?你又知道,我当时会什么会死吗?”
“你作恶多端,暴毙理所应当。”前掌门说。
“暴毙?暴毙肚子上这么大的伤口?”柏凝笑起来。
她此时,已经落到地上。
只是浑身确实疼,现在也不打算继续和眼前的老东西颤抖,便没有立即站起身来,反倒坐在地上,挨着花栖枝,继续道。
“我曾经有一把青木龙剑,你知道吧。”
“你一手青木龙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老道岂能不知?”老掌门道。
“那你可知,青木龙剑是谁相送?”
老掌门不回答了。
看来知晓。
柏凝笑起来:“月息相送,韩绛蟾亲手锻造。”
她不管老掌门的表情,继续说:“青木龙剑通体发着青光,隔了很远的距离,便能看出来我的踪迹——你猜,里面是用了什么,才能源源不绝地发着青光。”
“你猜,为什么我用了青木龙剑之后,修为几乎没有再精进。哪怕我每天修炼,勤勉程度是以往数倍,也不见进步?”
“你又猜,我为什么要喝月息递过来的药?我一个剑修,身强力壮,没事可以徒手宰了一头牛,到后期,却要每天喝药度日。”
柏凝露出自己满口血牙,问前掌门。
“你说,世界怎么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
她盯着前掌门饱受震撼的眼睛,慢慢悠悠道:“怎么我的青木龙剑里面,偏偏就有混灵石。”
这句话说出口后,被轮番攻击,未有惬意的前掌门。此番却露了疲态,后退一步。
他拖着长长的、被血染红的拂尘,语气不稳。
“不过是为了除魔卫道。”他说。
“可他可以与我正面交锋,不是吗?”
“他……他能力不足。”
“能力不足,为何不敢学你们自爆?”柏凝寸步不让。
“他还年轻。”前掌门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来。
“年轻,便可以下作到如此地步?”
“咳咳……是我的错,我没有正确引导他。”前掌门嘴角渗出血液,身影摇晃,无力招架。
“是你的错。”柏凝笑起来,眼中冒着得意光芒,“你不知道自己的爱徒,是个卑鄙下作的人。私欲熏心,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对着自己的亲生妹妹下毒手!”
“什、什么?!”
前掌门闷哼一声,居然一口血吐出,跌倒在地。
他那一双颤抖不止眼珠子,几乎要从烧焦的漆黑眉毛下面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