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地上,已经无力挣扎的羽梨,似乎预感到了柏凝究竟要做什么,一双眼睛蓦然睁大,惊声尖叫:“不、不可以!师傅!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她的惨叫刺破云霄。
一直下落的雨,终于停下,只有乌云堆积,雷云密布。
而柏凝面前的蓝色灵根,应声而断。
一条小小的、几乎只有小拇指粗细的小龙,从蓝色灵根之中游出。
一双眼睛虚弱的,无法打量四周。
只是依靠着本能,游到柏凝的头顶上,安静休息。
这是……曾经死去的苍龙幼崽吗?
被羽梨吃掉的?还是杀死的?
柏凝呼吸微顿,随后抬起剑,面无表情地砍在羽梨的红色灵根上。
“不——不——我的灵力——不!!!”
杜鹃鸟惊声尖叫,肉眼可见的,杜鹃的羽毛颜色逐渐暗淡,由红转灰。
那些泛着火焰的羽毛,都已经熄灭。
而柏凝,举起手中剑,砍向紫色灵根。
“呕——”
杜鹃鸟猛得,吐出一大口的血。
她咳嗽着、身体颤抖着,几乎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所有人能够看见,她羽毛不再泛着金光,而覆盖在戈壁滩上面的乌云,也终于散开,泄入一丝光照。
柏凝,也终于走向第四根灵根。
绿色的、稚嫩的,从她身上掠夺而来的灵根。
她举起剑,已经对着灵根。
羽梨感知到了一切。
感知到柏凝的剑即将就要落在她的头顶,让她功亏一篑,所有的算盘都落空。
她痛苦地,对着柏凝哭喊。
“不、师傅……不可以……你如果砍断了它,我会死的!”
柏凝声音依旧冷淡:“死在你手上的灵兽,不知几何,曾经,它们也这么求过你吗?”
“师傅……不要……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是你的徒弟啊……”羽梨的眼睛,终于落下泪来。
不是悔恨,而是恐惧。
恐惧自己落在旁人的手心之上,变成蚂蚁,只能任人揉搓。
她凄惨不已,嘴里还有血不停地渗出:“师傅,别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是我的全部……不要、不要……”
柏凝听了,只觉得荒谬:“我知道你和韩绛蟾他们的算盘。”
她说:“我知道是你给了月息药,让她将我药倒。”
“我也知道,你做这一切,不过是贪图我身上的木之灵力。”
柏凝冷静地近乎无情:“羽梨,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羽梨的泪大颗大颗地砸下,几乎快要在戈壁滩中汇聚成小溪。
“那被你吃掉的其他灵物,又有什么错?”柏凝问。
“可是师傅,你没有资格审判我……咳咳……我从始至终,都是爱戴你、敬畏你……我没有想害你,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是月息、是韩绛蟾,是他们两个擅自决定杀了你……我别无他法,只能接受。”
她一边说、一边咳血:“你可以恨所有人……咳咳……可是,不能是我……不可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