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花一拍手,“是啊,不贵了!年初朝廷出的布告,大嫂还记得么?说是要降盐价!当时我不信,盐这金贵东西,再降能降到哪儿去!况且盐又不是朝廷的,是盐商的,朝廷说的话,盐商未必会听。谁知今日真降了!”
刘二娘急切道,“降到多少?”
陈翠花:“与咱这儿的米价差不多!五文钱,能买好大一捧!乡亲们都买疯了!”
刘二娘:“。。。。。。真的?”
与米价差不多!
她活这么大岁数,也没听说过这种事。
陈翠花很无奈,“骗你做甚!你再不走,只怕盐都卖完了,明日还是不是这个价,谁都说不准!”
她那个一文掰成两文花的婆婆,这回都舍得拿出钱来,买了五大罐子,估计能吃到过年。
还让家里人有空就到山上挖野菜,腌成咸菜佐粥。
婆婆腌的咸菜很好吃,她光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只是往年盐贵,婆婆舍不得多腌。
今年应该会腌一大坛。
刘二娘丢下衣裳,“那还等什么,快走!”
找出五文钱,提上盐罐,拉着小姑子往集市上跑。
路上遇到邻居,也告知这好消息,大家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拿上盐罐和钱,匆匆赶往集市。
谁都知道,盐是好东西。
别的地方再省,也得吃口盐,否则没力气干活。
到了集市,离盐铺还很远,就看到排成长龙的队伍。
刘二娘心一沉,暗悔自己在家里跟小姑子废话,耽搁了光阴。
这么多人,轮到她的时候,还有盐么?
其他人大约也是这么想的,脸上都带了焦急之态,推推搡搡,吵吵嚷嚷。
却见盐铺里出来个小二,拿着大喇叭叫道,“乡亲们,不要挤,不要慌!盐多得很,大家都能买到!”
有人嗤之以鼻,“盐是多得很,价呢?一样么?”
多新鲜呐,盐铺什么时候缺过盐?
盐再多,也没见他们降过价。
今日好不容易盐铺发回癫,谁不想多买点?
小二嗓音洪亮地道,“一样!往后都是这个价,不只咱们这儿,天下都一样!这是朝廷定的,宸王千岁定的!谁敢胡乱涨价,宸王千岁砍他的脑袋!”
有人狐疑道,“有这么好的事儿?牛三儿,莫不是你胡说?”
小二牛三儿没好气地道,“我敢么?没这么找死的!县衙门口贴着布告呢,不信自己去看!”
那人:“我不识字!”
牛三儿:“白日里有衙役宣讲。”
此地离县城不近,有一百多里路,犯不着为了求证跑这一趟。
但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大家也就信了七八分。
刘二娘也松了口气,没之前那么急躁。
有人忍不住问道,“盐价怎会突然降下来?”
这个问题,牛三儿很懂,骄傲地道,“因为,宸王千岁不忍穷苦百姓无盐可食,传授了制盐新法!”
陈翠花激动地道,“原来是宸王千岁传的制盐新法,难怪这盐雪白雪白,精细得很!”
以前的盐,是黄色或褐色,看着有些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