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一众幕僚算了几天,算出稻谷亩产四百一十二斤,麦子亩产三百三十八斤,都比去年低。
但这是全国平均量,包含受灾的冀北、冀南。
张祯看着这两个数字,表面淡定,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啊。
王允也担心,所以估摸着时间,特意跑来问她,知道亩产很是震惊,“竟然还有这么多?!”
冀北大旱,赤地千里,冀南稍好些,也受了灾,粮食欠收。
因而他以为,稻谷、麦子的亩产都会严重下降。
哪怕降一百斤,他都能接受。
谁知只降了几十斤。
张祯笑着指指头顶,“老天保佑。”
保佑各种灾害没有一起发生,保佑她还能应对。
在这样的时代,人定胜天只是个口号。
看天吃饭才是常态。
例如冀北的干旱,兴修水利也好、找地下水也好,都只是隔靴搔痒,作用有限。
如果朝廷无钱无粮,她纵想赈灾,也无能为力。
会死很多人。
王允神色很激动,“粮仓又能填满了!”
建造白玉京以及修路的民夫,已经吃空了豫州三个大粮仓,每每想起,他就一阵恐慌。
这回好了。
张祯笑道,“是啊。”
事实上,还装不下。
她已传讯李严,让其在白玉京附近再建几个临时大粮仓,将豫州前两年的陈粮搬运过去,腾出来的粮仓装新粮。
亩产下降,田赋还这么多,是因为粮食总量大大增加了。
从世族释出的隐户隐田,创造了一部分增量,内附的匈奴、鲜卑等各部落胡人,创造了另一部分,还占大头。
他们开荒免三年税赋,去年已到期,今年得缴纳。
王允年纪老迈,精力不济,已忘了此事,张祯提醒后,喜得每条皱纹都舒展开,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