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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握起成拳,谢尔登的指尖还能触碰到绷带上的湿意,伤口被大力一按,痛感自手心一瞬间向全身蔓延开。
强忍着痛意,但是,谢尔登也因此变得清醒。
他重新站直,还可以看见远处仍然燃烧着的大火,暗蓝的凛冽眼眸似乎浮着一层水光。
声音沙哑,但仍旧响亮。
“传令下去!西北面人数一半留守,另外一半前往北城门支援盖文。”
“是!”
刚说完这句话,谢尔登的嗓音就兀然哑住。
绷带上被浸透的血迹就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被炙热的火焰瞬间烧干,化为一抹暗沉。
“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阿斯佩尔说,“虽然我无法阻止你,但是你这样出征的话,只会是将自己的性命白白送掉。”
……可是,如果谢尔登不出征的话,士气也会大减。
“我……将尽我所能。”谢尔登垂眸,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拖着这样的身体上战场会发生些什么。
阿斯佩尔沉默了许久,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药,这种药可以让人忘记自己身上的痛与病,但是,这种药的副作用十分大。”
“可能用完之后……再也不会醒过来。”
是西麦尔的特制药,为了战场上的战士可以发挥更强的战斗力去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世上成功研制出来的只有阿斯佩尔手上这一副。
从西麦尔的宫殿之中盗走的,原本阿斯佩尔以为这副药会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阿斯佩尔说完,自己都感觉有些荒谬。这样的药和毒药又有什么区别,但是他却卒然听见一声轻笑。
谢尔登道:“给我吧,有副作用也好过我去战场上送死。”
阿斯佩尔的瞳孔骤缩。
西恩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不,他本来就常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谢谢你,阿斯佩尔。”谢尔登说,“还可以让我有保护大家的机会。”
而不是,成为一个病患一样退隐幕后,只能看着各位在前方征战,在病床上等待着那好坏不知的消息。
蓝色的眼眸望向东面的天空,暗藏担忧。
“盖文……”
*
巴威雅之城的北城门是最关键的地方,同时,这边也是三处防守点中最难防守的地方。
只要敌方冒着伤亡惨重的风险,将攻城的粗木锤成功运到城门处,就到了巴威雅一方的劣势点。
北城门既没有西北面那浑然天成的陷阱,也没有东北面那只能依靠攀爬城墙而攻城的优势。
况且,这边的巴威雅人也未曾真正见识过西麦尔的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