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伤害先生!”刘辩急得飙出眼泪,去抓张让的手臂。
“都别动!”张让大喝一声,将刀贴近荀柔颈侧。
荀柔侧仰,避开命要。
……大哥,那可是大动脉,这位置找得真准。
“朕、朕放你走,你”刘辩絮絮,话还未完。
就听吕布地洞山摇、山崩石裂、天将霹雳巨吼
“贼子安敢!”
好家伙!
荀柔感到颈侧微微一凉,然后些微刺痛,有液体,自脖颈一道滑下。
不过,别说张让,连他都震得,差点忘记准备要出口说的话。
“……张君,真不顾如今在廷尉狱中家人,以及颍川族人?”
这就是荀柔和张让的赌注。
没有这一赌,北宫将破时,他就差点被张让杀掉泄愤。
“你……你果真保证,我家人性命”张让望了一眼遍地尸体,纵使穷途末路,仍感到惊惶。
“朕保证”刘辩急切道。
“不,”荀柔打断他,“我只能保张家不会灭族。”按律不会杀光。
“陛下”
“陛下可不能保你颍川族地。”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
张让再望了一眼满地同僚,缓缓收起刀。
无所谓伤感或者无奈,不过无路可走。
“臣死,陛下宜自保重。”白发苍苍,一辈子侍奉宫廷的宦官首领,自轺车步下,在刘辩面前徐徐拜下,仪态端庄款款走向黄河。
吕布没有动,并州兵卒都没有动,刘辩望着他的背影,甚至神色中带上伤感。
荀柔没有伤感、也没有停顿,他从车上跃下,拔出近侧侍卫的佩剑,一剑,毫不犹豫的挥出、斩下。
剑砍在颈骨,未能一剑斩断,卡在骨椎之间,张让惨叫一声,性命已绝,向前倒去。
荀柔没有丝毫迟疑,只镇定地、冷漠地、飞快地抽出长剑,无视飞溅的液体,在身躯倒地前,再次狠狠斩下。
这一次,张让头颅终于滚落尘土。
接着身躯倒地。
两次挥刃,让荀柔白色的中衣上溅满鲜血。
秋风吹起带血的衣角,长剑杵地,扶剑喘气,摇摇欲坠的青年,脸色苍白,眼角赤红,形容狼狈。
但此时,谁也不敢小觑他。
即使青年看上去如此单薄,病弱,仿佛风都能吹倒。
“咳咳咳,”所有人都静静的注视着青年,用沾血的手,捂着唇剧烈咳嗽。
“凭你也配……”荀柔剧烈的喘息,目光望向河面,“……脏黄河水。”
随着大部队追来的袁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片寂静后。
“哈哈哈,原以为太傅是文弱之士,没想到剑法如此凌厉!”吕布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过去,爽朗道,“人之颈骨最硬,布也曾被卡住,”他哥俩好的拍拍荀柔肩膀,“偶有失手,太傅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