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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
荀缉担心的抬头望去,叔祖的样子有些不好。
坐在主位的年轻太傅,手指缓缓收拢将纸张抓在手中,手背上青筋爆起,雪白的皮肤变得宛若赤玉,眼角赤红得仿佛滴血,但眉心又低沉阴郁得像要杀人。
“公达,你也这样认为?”他声音低沉缓缓的说。
既然这时候将信给他,多半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荀攸沉默的望了荀柔一眼,终于拱手,决定再劝说一次,“并州”
“啪!”
荀柔狠狠拍桌而起,身上披的麻衣跌落。伸手一挥,刚才捏在手中的半张纸被扯烂,端正秀美的字迹叠皱、撕裂、碎开,飘落地下。
“天下人如何说我都不在意,但文若岂能这样指责我!”他愤怒的望着荀攸,“你们以为我要做什么!”
“指责训斥,大义凛然,你们以为,我是胆怯畏惧、趋炎附势、兜揽权利、储心阴谋之人吗?!你们当我是甘龙,是吕不韦,”他声音一沉,“是王莽吗?”
惊吓的众人,几乎下意识俯身。
“就不能相信我吗?”荀柔眼眶滚烫。
荀攸仰首与他对望,冷静道,“攸绝无此意,只是并州匈奴原不足为惧”
他还说!
“你知道什么,鲜噗”
沉静不动的眼神终于被惊讶代替,身体先于思维,已垮步上去,伸手扶住。
荀柔紧紧捂住口鼻,深深弯下腰,鲜血还是手腕指缝渗出。
不小心,刚才差点就出口了。
众人围上来,焦急的关切。
被全家包围关爱,这是他这段时间梦想的待遇,但背着人他敢唱《子衿》,真到这时候,叶公好龙的荀含光谁都不敢看。
怒气勃勃瞬间都飞了,冷静下来,或者不是冷静,而是在诸荀关切的目光中,他头脑一片空白,只剩窘迫不安。
天!
他刚才都说什么了?他对公达、阿平还有众兄弟发火了?他还把文若给他的信撕了?
“我无事。”荀柔小声道,“只是一时急火……”
他真的没感觉如何,就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又增加了一条。
荀公达沉着脸色不应,请一位族兄上前,与之一道将他扶进寝室床榻,命仆从打水来。
“就是冬日烤火干燥……”荀柔躺在床上,被众人围观相当不自在,只想把被子拉起来盖头。
“攸当回信以告慈明公。”荀攸拿葛巾给他擦拭血迹。
荀柔一哆嗦,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别!别告诉大人!我真的无事!”
荀攸不应,只捉着他的手继续,“印信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