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西凉兵将的实力吗?
曹操心惊。
突然,日边闪过一道白光,如雪刃尖锐贯穿了太阳,一瞬破除万丈虹光。
“子廉!你可看见!”曹操惊叹着,方才败馁的失望霎时消失。
“什么?”曹洪长刀挥动厮杀着,回过头。
“白虹贯日啊!”曹操高声道,胸胆激荡,在即将被敌人包围前一刻,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回马扬鞭,“撤退!鸣金撤退!”
不过一战失利而已!
……
“呦!”郭嘉提着酒壶,慢悠悠走到与荀彧并肩,左手搭在眼上望天,“这莫非是白虹贯日?”
他对着天象,仰首大口饮酒,直到呛得咳嗽,这才拿袖子抹抹嘴,“袁盟主这里,别的不提,酒却是好酒!”
“酗酒伤身,少饮些吧。”荀彧温声道。
自董卓将颍川百姓与雒阳百姓一道迁往长安,他就越发沉默了。
“文若,你说这是凶兆,还是吉兆?”郭嘉并指指天,假装没听见劝诫,朗声道,“以我之见,当是吉兆。董卓竟将袁隗杀了,还要迁都长安,实在是愚蠢至极。若其据雒阳之险,东向以临天下,则为大患,如今却焚烧宫室,西迁关中,当知其人,外虽勇、心已怯,失天下之志,必无能为也!”他转头看荀彧,眉梢挑高,“怎么,文若之意不同?”
荀彧摇头,“董卓暴虐,必以乱终,只是……关中亦是龙兴之地,秦以之并六国,高祖因之成帝业,并非不能为。”
“虽有雄关沃土,不得其人,又有何用?”郭嘉边饮边笑,双眸明亮,望向雒阳方向,“袁隗一死,袁本初这几日哭够了,也该动了说起来,这白虹贯日,莫不是指奋威将军曹孟德?今日,难道还真能让他拿下虎牢关?”
他一边问,一边自己回答,举酒向天,“惜哉,壮士!”
荀彧不言。
曹操仓促出兵,他也并不看好。
但这些日来看,讨董联盟之中诸侯各有打算,每日勾心斗角,又相互提防,并无多少匡扶汉室之心。袁绍为盟主,他本人领了冀州牧,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虽有讨贼之心,但诸侯虎视眈眈在侧,他却不敢将兵将派出,担心折损后稳不住局面,只得一面加紧招募兵卒,一面左右还转安抚,维持平衡。
曹操虽急躁,却比那些各怀心思的诸侯,要好得多。
若果然失利,也的确当得壮烈。
他垂下长睫,将颍川百姓也迁去关中,真是董卓之意?算时日,族中兄弟也都迁往长安了……
……
长安城内,年久失修,屋瓦缺坏的未央宫大殿,此时乌泱泱坐满了人。
衣衫破败,面有菜色的文吏公卿,各个面怀忧思,围绕着刘辩兄弟俩人。
“白虹贯日,见于春者,政变常也,”王允满怀担忧之色,“宫墙破败,不足以为护卫,当命人省察内外,搜捕长安城中有作奸犯科,寇盗之徒,以免为害。”
“正是、正是。”众朝臣俱连声附和。
“……这就不必了吧,”刘辩认真想了一会儿,犹豫片刻,缓缓道,“朕初至长安,不见安抚,反扰百姓,岂是道理。”他下意识望向左首,却见那席已换了新任太尉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