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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公达想出要代罪,朝廷估计沸腾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荀柔维持着声音平静,“是朝上公卿为被袁本初所摄,最近于我有些非议?”
“是,”荀攸道,“朝中震动,议论不休,只是战事就在眼前,叔父实在不必与他们纠缠。”
烦不烦呐,这些人。
荀柔想问都有谁,顿了一顿,忍住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不是认不认错的问题。
“公达啊公达,你这是不知我啊。”他故作轻松一笑,可算把荀攸拉起来了,“我何惧彼辈?”
“彼,挑梁之小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民生物理,与时沉浮,徒逞口舌之利,会死沟渎而没有人知。”
“昔日董卓在时,彼辈躬身逢迎,噤若寒蝉,不敢稍有异议,今日袁绍进河内,彼辈已做作如此姿态,且不知意欲何为。”
“任他们说着,且待我破了匈奴,回师之日,到那时,看他们还敢不敢说话。”
荀柔突然就可以理解《三国演义》里曹操赤壁兵败却三次大笑了。
曹操那时候不笑,难道和属下抱头痛哭?那大概就是直通结局“白帝城托孤”了。
他能笑出来,心气不到,魑魅魍魉才不敢抬头。
说天下人是墙头草,有点不好听,实际上,面对复杂的局势,谁都难以判断哪条路最好。
过去,他杀董卓,整顿吏治,平定河东,修改法令,重用边将、寒士,写文章,常年活跃在热搜上,看上去很有前途,于是有一些人投效过来,有些人倾向于他。
即使被损害了利益之人,也因为害怕,不敢轻举妄动。
但袁氏拿了河内,进军司隶,与长安也就只有几百里,这一点在很多人看来,恐怕是一个巨大的失误,是一个漏洞,有人会担心他最后成功率而摇摆。
也有苍蝇觉得,鸡蛋上有缝了,忍不住想钻一钻。
所以,他必须得让这些人知道,他们以为这有个缝,哎,其实没有,坚硬无比,坚不可摧,撞上去会头破血流。
“文若,你以为如何?”荀柔极少这样唤堂兄,这样说话则是极为郑重的时候。
“太尉所言正是。”荀彧展袖一揖,“太尉秉政以来,夙兴夜寐,未尝有私,扶危济困,唯以民利,天下忠义之士莫不感太尉之大德,纵有逆节,何能害也?”
荀柔忍不住高兴。
堂兄真的就两个字上道!
这段话,当然不是说给公达,而是为了传出去给其他人听的。
物议,舆论战嘛,转移重心,偷换概念,揭发黑历史,上纲又上线,还要用词激烈,吸引眼球。
什么叫智慧,诸葛亮舌战群儒,就是这套啊!
他哥给他稳的基调也很好,忠义,嗯,本朝免死金牌。
“公达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