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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衍望着人烟稀少的草滩,摇头道,“此番威慑足矣,再往深处,人烟稀少,容易迷失路径,且士卒疲惫,粮草难继。”
“将军所虑甚是。”
马岱心意一凛,对荀衍的谨慎与钦佩又升了一层。
荀衍勉强笑了笑,打起精神,“回到汉阳,我会上书朝廷,为君父兄请功,小马将军可愿随使者入长安觐见天子?”
自安定北部几县被洗劫过后,他的心情再没轻松过,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重大的疏忽。
留在陇右,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几郡安宁,他却未曾做到。
况且,伤亡如此,他如何归家面对族中兄弟?
不过,说来…也有些时候不闻长安消息了…不要出事才好…
公孙瓒忽然刺杀幽州刺史刘虞……徐州消息中断……关中农夫造反……
荀彧跪于床边,倾身垂眸,温声缓述,一手轻轻握着堂弟细瘦沁凉的五指,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持续的微弱的力量。
榻上的青年平躺着,闭着眼,脸颊上是大片洒落的阴影,呼吸异于寻常,急促的吸气,却几乎不闻呼气之声。
太消瘦了。
皮肤青玉一样白,似凝固了一般。
荀彧瞬间闪过一念,又立即惊觉此念太过不祥,连忙掩了去。
思考,对此时的荀柔来说,的确有些艰难,有时候一句话自脑海中飘过去,每个字都认得,组合起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幸而讯息之外,堂兄足够体贴的说出参考意见,然而纵使如此,也让他沉思许久。
公孙瓒杀刘虞是趁其不备,刘虞在幽州颇有名望,再加上周边胡族或许会趁乱劫掠,因此幽州必生内乱。
而公孙瓒其人并其属下,俱无治理之才,所以他未必会想据守幽州,反倒可能一心领兵南下攻击。
卢子干有国士之才,只惜年迈,若是有异也并不奇怪,但消息都未传出,临近的兖州曹孟德,十分可疑。眼下,徐州之争恐怕就在曹孟德与袁公路这二人之间。
关中农夫造反,其背后似有袁氏操控,其意当是想引长安内乱,再趁虚而入。
“只有……这些?”他有些迟疑,沉钝的思维让他分析不出问题所在,但直觉却隐隐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荀彧再一次没有回答。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会被隐瞒的?
荀襄紧张的抓住旁边兄长的手臂,荀欷剧痛无比,却不敢啃声。
“……关于我?”荀柔霍然睁开眼,又瞬间晕眩得再次闭上。
“小叔放心,都已解决了!”荀襄忍不住道。
“是啊,都被阿妹解决了,已经没事了。”荀欷亦道。
忽而插进来两道声音,又快又急,让荀柔头脑一懵,差点没断了线。
他眉心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