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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鲫鱼虽美,但刺多肉少,这么小怎么好吃?”围观者咋舌。
“什么见识!”韩翁鄙视道,“富贵人家买那鱼并不为吃,只作羹汤中取味,肉都要弃的,故鱼小才好,小才鲜甜。”
“好了,快说罢!”有人急性催促道。
“我半夜起来打的,一网不足,又下了一网我正知道会如此,”韩翁不紧不慢道,“摸黑选好大小都取最蹦跳的,正是开城门的时辰,我连忙拿草绳穿上,就装篓送去一刻不耽误,等进了宅,到了厨下,一放缸里,鱼都全张着腮,果然一条没死!”
“太尉宅中是何模样?”
“那自然宽敞,”韩翁道,“比咱一条巷加起来还大还宽敞,房舍多,人多,婢女都美得像宫女一样,地上都铺了白石,屋脊有三层楼高,有好大一个水池,都养着大鱼鳖,周围种了许多树……”
众人随着他每句话,发出惊呼。
“太尉府也种许多树啊?”有人问。
“那是自然,我看桑榆槐杨都有!”
“太尉很勤俭啊。”众人赞叹。
自迁都第二年,赋税减去许多杂项,只两季收田税与口算,其由以减訾税,即财产税,最善。
过去家资超过万钱,每年需交税款,故多不敢种树,就怕税吏多算,如今减了此项,谁家院中不多种树,赖此,去岁虫灾,多活不知多少。
没想到,荀太尉也如此精细打算,果然是顶尖的聪明人。
“你们不以为贵人种树也是为生计?什么见识!”韩翁当然知道这些邻居想的什么,冷哼一声,“那都是种来赏玩的。”
“树有什么好玩?”众人不明,只催促道,“太尉呢?你何时见着太尉的?”
韩翁昂首,“那童子带我去领了钱,就往外走,之后,便见着太尉!”
“呀!”
“太尉就躺在屋檐下,晒太阳!”
“哇”
“见着我,颔首一点,还笑了一笑。”
“太尉还对你一笑?”“果然?”“那你如何应对?”
“当然千真万确荀太尉几次班师回朝,我都去城门迎候,绝不可能认错!”韩翁昂首道。
“太尉那样人物,谁能认错。”
“先前在雒阳,常能在市中、还有白马寺看见,到长安后,都看不着了。”
“出征打仗去了,哪能见不到。”
“韩翁,你又如何应对的?”有人道。
“我,我当然回了一礼,就跟着小童出来了。”
众人一齐发出一声惋惜又满意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