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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断绝病亡是不可能的,甚至这几天一问,能有多少效果也难说。
不过后世西方医学有一句铭言
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在安慰。
对于重病士卒,他能做的也只剩安慰了。
离开病区,再来就是普通士兵营寨。
比起南方气候带来的水土不服,毒虫蛇蚁叮咬会引起注意,一些卫生习惯上无知,反倒是造成严重疾患的关键。
天气炎热又惯于节俭的士兵,在土地湿软的南方便愿意打赤脚,常被细碎的螺钉贝壳划伤,又从南方兵卒那里学来,将从水里摸出的螺类、蚌类,用石头砸碎就往嘴里塞。
至于饮水,便更无所谓。
在北方时,限于条件,有时候甚至不得不掘地得水,但到了南方,随处都是河泽洼地,看着清澈就凑上去喝了。
三条军令,固然如山,但毕竟要添许多不便,士卒私下偷懒,这也是人之常情,荀柔十分能理解,然后严令加强军中官吏的监管力度,再亲自巡视以观察成效。
冀州和本部兵马,由他一手调教起来,官吏也还勤勉,孙氏曲部十分松懈,颇不以为然,但人家是南方人,长到如今已然百毒不侵,就属曹孟德,军纪也算严正,但中下层兵卒,不免有兵痞习性。
荀柔行至一寨,远远就见士卒慌忙把草鞋从脖颈上扯下来穿上,至于烧水都不必问,一个寨围内,都看不见炊烟。
“五天前来尚还不至如此,今日怎么如此懈怠?”
“昨日恰有水匪来袭,虽只是小战,今日照例当许士卒休整的。”一个姓夏侯的小将匆匆赶上前来。
他个头中等,脸型瘦长,留着胡子,声音却很年轻。
“休整固是应当,但军令岂能违抗!”荀柔还未开口,曹真已严厉道,“将那边几个士卒压下去,脊杖十!夏侯校尉,尔为主帅,不能节制,亦当杖十!”
“……喏。”
眼看夏侯杰咧了咧嘴,一脸自认倒霉相,又转身带人将倒霉士兵一抓,将人按到在地,啪啪一通打完,又自己往帐篷架子上一搭,让执刑吏啪啪一顿打,打完唏嘘着气,一瘸一拐上前来复命。
荀柔觉得自己这形象,简直不是反派都说不过去。
“南方卑湿,地多生虫蛇,令士卒不得赤脚,都是为免受伤染病。”他只得温声劝说。
一说完,觉得自己人设凶恶之外,又增加了绿茶属性。
“卑下明白,虽然受刑,并无怨言。”夏侯杰“嘶嘶”抽着气,更显年纪小。
“不止你要明白,你更需让士卒明白,才能更愿意遵从军令。”在曹操营中,荀柔自觉克制,尽量不与士卒交接太多。
“他们哪听得懂?”夏侯杰连连摇头,“照着军规行事不就行了?打一打皮就紧了子丹,今日小事,你不要告诉曹伯父可行?”他蹭到曹真身边,讨好笑道。
曹真板着一张清秀的面孔,向旁边努努嘴。
“太尉,卑将会尽力敦促监察,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许懈怠就是,请太尉放心!”夏侯杰连忙道。
放心?怎么放心?